阿棉的記憶斷掉了。
帆布鞋浸水後,襪子的觸感變粗糙了很多。
出租車路過她麵前時,司機伸出頭來問:“小姑娘,搭車嗎?”
她愣愣地搖頭。
思維被雨幕阻隔,怎麼也發散不開。
【站在這裏吧,會有人來的】
誰會來……啊。
.................
副駕駛上,溫小棉表情木訥,渾身濕透,一股可憐勁兒看得林春意氣不打一處來。
“不就是分手了麼?你至於這麼折騰自己嗎?”
“大院裏那麼多男的,哪個不比那個書呆子強?”
分手?聽到這兩個字,阿棉腦袋裏的某根弦細細顫抖了一下,鼻子一酸,突然落下淚來。豆大的珠子順著臉滑下,又落到濕漉漉的衣領上。
林春意登時急了。
“別哭,我錯了還不成嗎?”
“哎喲,都怪那天殺的薑桓……”
“我當初就該一高跟鞋糊他臉上,讓你被那小子一張臉騙的神魂顛倒。”
過了一會兒,阿棉的哭聲好歹停了。
林春意才鬆了一口氣,她軟和了聲音,道:“現在才七點,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好好捯飭一下,大夥兒都在等著呢。”
很快,林春意的車停在了一家高級商場門口。出來時,少女身上狼狽的行頭已經換了一身,頭發也吹幹了。
總算生動了幾分。
林春意滿意地伸出手去摸小姑娘的腦袋。阿棉頭發又黑又軟,怎麼揉也不會亂,柔順的搭在耳後,襯托得她的臉蛋又白又嫩,雖然現在才十八歲,可是實際看起來卻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我們去哪裏啊。”她軟軟地問。
林春意唇角微勾:“夜宴。哲子他們在那兒定了包廂,正等著我們呢。”
哲子全名叫做樓明哲,和林春意還有阿棉從小住在一個大院長大。阿棉比林春意小三歲,樓明哲比林春意大兩歲,今天是他生日。
“他們不是在等我,是在等你。”阿棉細聲反駁,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跟他們一點兒也不熟。”
林春意心想:你從小乖得跟個什麼似的,能跟那群豺狼熟麼?嘴上卻道:“都一樣啊,你不認識他們,他們未必就不認識你。”
這妹妹受了情傷,一時半會兒肯定好不了,倒不如敞開了心思出去玩,說不定就和哪個對上眼了呢?
…………
囂張的紅色法拉利在夜宴門口停下,阿棉被林春意牽著往裏走。
一樓是舞廳,燈光曖昧並且閃爍得厲害,從吧台路過的時候,一個不懷好意的猥瑣男人堵住兩人的去路。
“小妹妹,陪哥哥喝一杯,嗯?”語氣輕佻,倒三角眼轉來轉去,看得人一陣反胃。
“不想死的話滾遠點。”林春意把溫小棉護在身後,聲音冷冰冰地滲人。
“嘿!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那人站起來就想扯林春意的衣服。
阿棉拉住林春意的手緊了緊,嘴唇抿起,不知所措。
可林春意隻是笑,在猥瑣男就要碰到她的時候,旁邊突然長了眼似的,橫著飛過來了一腳。
腳的主人主人用了狠勁兒,擋路的人被踹的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捂著腰慘叫。
“敢在我的地盤撒野,活膩了?”居高臨下的聲音,有點···像電影裏麵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