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這家客店有好幾間大通鋪,否則還真住不下這麼多人。
這六十多個人自然就是慕容零落和慕長空等人。
趙天胤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個多月,慕容零落和那些帶刀侍衛自然是非常的擔心,無不心急如焚,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盡管這家客店是方圓十裏最大的,夥計、小廝也比較多,但每天都要準備六十多個人的夥食,工作量也是頗為繁重的。
店主原本養的雞鴨豬羊等家畜,也早就被斬殺殆盡了。
這一日。
清晨時分。
天氣嚴寒,雪花紛飛。
店主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姓梁,單名一個棟字,村裏的人都叫他梁叔。
梁棟身著一件袍子,套著厚厚的毛皮襖子,他一邊哈氣、一邊搓著手,在屋簷下來回踱步,還時不時望著村口的方向,顯然是正為什麼事發愁。
“待會兒那些客人就要起床吃飯了,從村子到鄆城也就二三十裏路,小王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莫不是又被城門的貪官汙吏吃拿卡要扣住了?或者是沒有牛肉賣而耽擱了?買豬肉回來也行呀!”
“那些客人除了一個小姑娘之外,其餘皆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壯漢,無肉不歡的主兒。”
“若是沒有足夠的肉類供他們吃,他們一旦發起火來,我這客店被砸還是輕的,怕就怕經受不住他們的拳腳,我小命難保啊!”
中年人憂心忡忡、愁眉不展地在那嘀咕。
中年店家的十五歲女兒紅玉,孝順地捧著一盞熱茶給父親驅寒。
紅玉這個名字很秀氣淑雅,她的樣貌也是十分的清俊、高挑,像個假小子,不過乍聽名字再看她本人,就會覺得反差感很大。
且因為她常年下地幹活而曬出近似黃金光澤的健康小麥膚色,肌膚富有彈性且緊實。
若湊近了仔細品鑒,或在不同的角度、光線下,她的裸露在陽光下的肌膚還會泛著淡淡的紅色,猶如含羞待放的,嬌豔而不媚俗的木棉花。
這或許是常年接觸紫外線導致的,也有可能是她本身的肌膚就是如此。
並且她還是一雙天足,即沒有纏足裹小腳。
以上種種,不知道的都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是個莊稼漢子。
慕容零落也沒有纏足裹小腳,但因為她是官宦人家的掌上明珠,別說下地勞作了,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有丫鬟伺候著,幾乎什麼事都不用做,所以她那雙玉足天然生得精致、細膩又纖巧。
正在這時,一個身姿孤峭倜儻且瑰瑋殊絕的,氣質出塵脫俗而又唯美絕倫,戴著狐狸臉麵具的翩翩少年走了進來。
看著迎麵走過來的趙天胤,梁紅玉先是情不自禁地呆住了,一瞬間仿佛靈魂都被勾走似的,直愣愣的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她感覺窒息了,才如醉方醒的回過神來,眼眸中卻透著無盡遺憾和戀戀不舍。
中年店家則趕緊迎上前來,滿臉歉意地說道:“抱歉,這位客官,鄙店已經客滿了。”
“我是來找人的。他們的馬就在這。”
趙天胤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靠門的長凳桌子,道:“不必叫醒他們。先給我溫一壺酒,弄一盤醬牛肉。”
中年店家窘迫地站在那,尷尬的道:“請見諒,我們客店已經沒有任何肉類食物了。若是客官肚子饑餓,後廚倒是還有幾個炊餅。”
趙天胤掃了一眼堆滿豬骨頭的牆角,對這家客店一個多月以來的情況了然於胸,道:“算了,其實我也不餓。那就給我沏壺茶吧!茶葉總還有吧?甭管是好茶還是差的。”
“有的,我去。”梁紅玉鬼使神差地搶在父親前麵回答,並莫名欣喜地跑去自家珍藏名貴茶葉的櫃子處,用自己爹爹平時都舍不得喝的茶葉給趙天胤沏泡。
沒多久,梁紅玉便端著一壺茶和一隻茶盞走了過來,輕輕地將茶壺茶盞放到桌子上,生怕打擾了這個正在觀賞雪景的極度迷人的絕世郎君。
“不用找了。”
趙天胤自然而然地拿出一片金葉子,除了付茶錢之外,餘下部分便作為店家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額外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