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崔大哥沒在家嗎?他不是經常不出去的嘛!”虎子嘟囔著,隨即忍不住又是大聲的喊道:“崔大哥,崔大哥在家嗎?”
“崔大哥,你要是在屋裏就吱個聲。”
又敲了幾次,喊了好幾嗓子,這才聽到屋內傳來一陣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誰呀?大白天的敲門,打擾人睡覺,煩不煩啊!”
聽到這話,虎子看了一下太陽,都已經晌午了還在睡,頓時有些無語的說道:“崔大哥,現在都中午了你咱們還沒有起來啊!我是虎子啊!快開門啊,這有你的電報!”
屋內頓時就沒有聲音了,但隨即就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顯然屋內那個睡的迷迷糊糊的人碰倒了一些東西。
沒過一會,緊閉的房門這才被打開,隨即一個頭發亂糟糟,胡子拉擦的男子出現在虎子的麵前,那男子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陽光,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眼角還掛著眼屎,剛一打開門,一些陽光散進來,讓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一臉不耐煩的問道:“誰呀?可還真是個稀罕事,那群人躲著我都來不及呢,怎麼會發電報給我?”
當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虎子頓時就感覺到一股酸腐的氣息撲來,隨即被陽光所接觸,頓時生成一股惡臭,讓虎子忍不住掩鼻,說道:“崔大哥,你一個人在家怎麼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我看你都快要發黴了!”
說完又是看著崔長安身上的破褂子,不禁說道:“崔大哥你該娶個媳婦了!”
“少廢話!電報拿來!”崔長安有些不耐煩。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嘶啞,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曆經世事的滄桑,說話的時候緊皺著眉頭,很明顯,不願意跟外人接觸。
聽到這話,虎子有些無奈,但還是將手中的電文交給了崔長安,同時說道:“崔大哥,聽我的,出來走走吧,要不然在這樣下去,你不就廢掉了嘛!”
“小屁孩,好好做你的事,不用管我!”崔長安接過電文,隨即不等他繼續說話,便直接關了大門。
吃了一個閉門羹,虎子有些無奈,苦笑著搖搖頭,下樓之後,看到兩個婦女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虎子不禁搖搖頭,隨即推上車子,看著王大嬸和周大娘,隨即說道:“王大嬸,周大娘,謝謝你們幫我看車子,我先回家吃飯啦!”
“去吧去吧!”兩婦女都是擺擺手說道。
崔長安關上門,隨手就將電文扔到了桌子上,從大茶壺中倒了一杯水,坐在炕上發呆,將杯子中的水喝光後,才將目光放到了電文上麵。
“誰會給我發電報?”崔長安有些納悶,將水杯放下,隨即便將信封給打開,從中拿出來一張電文。
“崔長安先生親啟,不知道您是否記得我,在八年前,我曾在顧家老宅當過您屋子的幫傭,在您家人的口中知道您曾千裏迢迢去黃埔求學,之後遠赴蘇連的伏龍芝軍事學院裝甲專業深造兩年歸來,學的一身精湛的裝甲技術!”
“也知道,您在回國後本想投身軍旅,實現抱負,然卻得罪上峰,被從軍隊中剔除!”
“顧先生,冒昧的寫信給您,隻是想要問問您是否還有曾經的雄心壯誌,如果還想要投身革命的話,我這裏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鄙人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乃是八路軍戰狼團的炮兵團團長楊誌華,為了更好的與鬼子作戰,鄙人上峰新建一支裝甲連,若是你心中還有一些雄心壯誌,不甘就此沉淪的話,請在接到電文之後的十天之內趕赴到南口村到戰狼團報道!”
將這封超長的電文看完後,崔長安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隨著電文的敘述,他也不由的回憶起了曾經的往事,坐落在繁華街頭的老宅,慈祥的母親,古板的父親,這些曾經他想要逃避的東西從記憶的深處浮現,雖然他並不記得楊誌華這個人,但看過電文後,心中還是不免對他起了幾分親切!
這些年來,自從被從提出軍隊之後,崔長安就一蹶不振,經常酗酒度日,到得後來雖然不再酗酒,但卻整日渾渾噩噩沒有正行,他想要這樣來麻痹自己,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忘掉曾經的一切。
他這樣做了,並且還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忘掉了,可他卻發現,每次睡夢之時,他都會想起曾經自己在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的他天真的以為,回到祖國之後,就能利用自己的一身所學來去實現抱負,並且趕走鬼子,但現實卻狠狠給他一巴掌。
華國的國軍中,遍布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容不下他這樣的理想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