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抖著手,接下了那張紙。他抖著嘴唇,臉色由紅變白。
賀山一看到那舊紙出現,全身都被一股電流湧過,他強悍地就要跳過去搶下那張紙。
賀景的手沒抓住,直接被賀山強搶到了。賀景也沒搶回來,就這麼看著賀山把紙搶了過去,毫無作為。
劉村長急了,大喝:“賀山,你這是在作甚!”
崔昱和崔雲霄都沒有去阻攔賀山的動作,靜靜地站在那裏,一點也不慌。
杜小花心疼她大兒,眼淚都出來了。
賀山在做什麼?
他在吃紙。
一張破舊的紙被他直接塞進嘴裏,從直變卷,最後沾滿了他的口水,被他塞了進去,腮幫子都鼓鼓囊囊的。
也就劉村長明白了,立刻去阻止賀山。兩個人的手前方招招見肉,打得對方都疼。
王逸然可不覺得事情就這麼簡單,因為崔昱兩父子和賀晴柔都沒有動作。
他看著賀晴柔那熟悉的笑容,有些猜到了。
劉村長已經放棄了,質問他:“賀山!你就是偽造了假的!不然你怎麼要吃了阿柔的這一份!”
賀山努力地吞咽著嘴裏的這一份紙,似乎還有些特別的味道。他隻當僥幸,真的那份被他吃了。
他把紙全吞咽下去之後,緩了緩,得意地說:“你們又沒看見上麵寫了什麼,怕什麼。我說的就是真的,我拿的那一份內容就是真的。”
正當他得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他終於發現,剛剛的崔家人沒阻攔他。按理說,他們習武之人,也是應該很容易把他打到吐?賀山的心思九轉百轉的。
他抓住賀景,賀景已經不敢抬頭了,晃著他柔軟的身體,逼問:“怎麼的?剛剛那張紙是不是那個?”
賀景抬起頭時,已經淚流滿麵,無地自容:“阿柔那張,寫的不是見證書。”
寫的是:叔,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叔……隻有他賀景能叫她的叔。
堂上的一個是舅,一個是伯,隻有他是叔。
他愧疚得捂臉,蹲在地上,淚水從他的指縫裏流出來,“嗚嗚,嗚嗚嗚,我對不起川哥,川哥以往對我們家是多麼的好,我們吃不上飯,也是川哥想辦法擠出來一口,娃他娘懷著娃的時候餓得睡不著覺,也是川哥帶我上山,去給娃他娘抓兔子……”
“我對不起川哥啊!”賀景越哭越大聲,屋頂都要被中年漢子的自責與愧疚掀破。
賀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可他的害怕更甚於身體的異樣,他直接忽略了,大喊:“景弟啊,你們口說無憑,還得是我的見證書啊,隻有我的這一份啊!”
賀晴柔得到了崔昱的示意,反手在背,掏出了真正的見證書。
崔雲霄直接站在了她的隔壁,與崔昱一左一右。
“大家看,這才是我爹留給我的那一份。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去搶奪我大伯現在的一切,即使是靠我娘的嫁妝而起的基礎。一五年聽書館在他手裏也挺好的,起碼他經營得不錯,又開了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