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山沒說出來崔昱粗鄙這樣的話,他在心裏正仔細盤算著稍後的事宜。
那可不能出差錯!他會心疼死的!
劉村長左看右看,清嚐了一下茶碗裏的茶水,淡定地說:“那不如現在開始吧?”
崔昱冷哼:“那自是早點開始的好。”
“那請賀山你把所有的房契地契擺在桌麵,還有當年的見證書。”
劉村長不知道見證書,但是他從他父親那裏可是知道見證書這一回事的。
見證書寫了什麼內容無從得知,十裏村的人都感慨在賀川竟如此悲壯深情於一女子!
至於賀晴柔,那是真的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私下裏無數人羨慕過賀山的好命的。
那真的是啥都不用努力,就啥都有了,那可不比什麼都強?
賀山聽完,從包袱皮裏掏出一個舊木盒,那是這九年來,他一直在用的藏重要物件的木盒。
因為這是他年幼時自己親手做的。
他掏出了一份房契,置於公桌上,說:“這是四姐兒這個小院的房契,名字是我的。”
他掏出了一份地契,說:“這是十裏村的兩畝地,是川弟的那份,理應屬於四姐兒的,現在租給了景弟。”
這兩畝薄田,算什麼!
賀景聽到自己的名字,在崔昱的目光注視之下,拘謹地點頭。
他繼而拿出了重頭戲,一份房契和一份鋪子的房契,說:“這是當初川弟贈與我的宅子和鋪子。他說過了,要我養大四姐兒,屆時依靠所得,給四姐兒一份嫁妝,剩下的全了阿娘的養育之恩。”
杜小花聽到此,蒼老的眼眶紅紅的,哭嚎著嗓子:“我的阿川啊,何來這麼一個女子,值得你為她殉情啊!那不是要了你老母的命嘛!我的兒啊,我生你養你,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成人,那可不是讓你去殉情的!”
“你憐惜她在下麵沒人陪,那給你肉給你命的老母就不疼疼了嗎?嗚嗚嗚,嗚嗚嗚……”
杜小花越嚎越上勁,整個頭都在晃悠,上情的時候還拍了拍桌子,桌麵上擺著的粗茶都晃了些汁出來,在桌麵留下暗黃的茶漬。
崔昱不耐煩看這些哭啼的橋段,不過她也沒製止老太太。
這般場麵上隻剩下杜小花的哭嚎和杜白煙的小聲勸慰,過了一會,實在是突兀了。
她才停下來,臉上掛的淚珠還帶著點不可置信。
賀晴柔告訴自己,少說話,少有表情……不過她是真的很想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崔昱和崔雲霄兩個大北方的軍營中的鐵漢子,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可憐她祖母了,精心準備的橋段用不到點上。
也許賀知行出來跟崔雲霄打幾場比劃一下,還更能讓崔昱動容。
劉村長聽著冷靜了下來,笑著打和場:“那阿柔她舅和阿柔過來看一看這些房契和地契吧。”
賀晴柔看著崔昱招呼她了,她才起身,慢他一步,跟在他背後,看著那些房契和地契。
崔昱隨便翻了翻,直接抽出了十裏村的地契和房契,置於賀晴柔的手中,這般賀山都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