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占便宜了……崔雲霄莫名覺得更加的不爽,比之謝瑾知更甚。
他恍然大悟的模樣,換上了一副比王逸然更加悲切的表情:“是,我那可憐的大姑姑一家啊,如今,物是人非……慶幸如今大家都在,還算是幸事了。”
王大力險些露餡了,低著頭,有些想笑是怎麼回事?
王逸然冷哼,就不叫我做表哥是吧,以後有得你叫我哥的。
“唉,表弟,如今我這可都是要靠阿柔表妹的,辛苦阿柔了。”王逸然的一番話,把賀晴柔又拉回了戰場。
賀晴柔張著跟崔雲霄一模一樣的眸子,後背出汗,打著馬哈說:“不辛苦,不辛苦……”
……
三人團聚小分隊找了個角落,卻在謝瑾知的“友好”陪伴遠方而來的貴客之下,講了個清楚。
崔雲霄一臉感慨地說:“父親也說了許多回了。當年匈奴來犯,我們就在京城往北,自然是我們那邊的漢子義不容辭地先做了先頭兵,父親便是其中一員,不然就是祖父上陣了。”
“祖父年紀大了,怎能讓祖父上戰場呢?父親便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時候,自己翻牆去入營了。”
賀晴柔的眼睛發直,隨著崔雲霄的餘音,她仿佛就進入了一種境界,麵前就張開了一張畫卷,是當年崔家在國難當前的種種選擇。
“不料,匈奴兵強馬壯,勢不可當,一路上,我方死傷無數,父親險些也死了。幸得我母親劉依依而救,也得我母親鼎力支持,繼續征戰,不做逃兵。”
“父親在營裏出不來,母親懷著我,隻能著人回來送信。不了世事難料,當年匈奴來犯,險些衝破關山,祖父他們已經南下。父親憂思,老父老母和姐姐孤苦無依,他寢食難安,難以守護父母身側。後來,我魏國與匈奴的激戰越發膠著,便是如今我朝一力破敵,我們才終於回鄉了。”
崔雲霄也不禁有些恍然,時隔多年,他一路馳騁南下,作為崔家的長孫,他義不容辭。
“雲霄哥哥,這麼些年,你們住哪裏?”賀晴柔想到戰場,那便是血肉橫飛,寸草不生的。
那地方如何能夠讓舅母帶著孩子生活呢?
崔雲霄沒想到表妹有如此敏銳的看法,笑答:“我母親,我外祖一家便是供給魏兵的糧草兵戶,外祖父年老,無子,隻得我娘一人。所以當初父親獲救,也是外祖父存了讓他入繼的心思的。不料,他們之間……嗯,就成親了。”
賀晴柔赫然,原來是兵戶。兵戶是邊疆靠近匈奴之處特有的一種兵戶人家,世代軍籍,家家戶戶抽取一人種糧食,有技藝的可以參與到兵器的維修,自備馬匹和武器,一旦需要征召,不得反抗,是地位極低的一種家庭。
比之商人還要低的。
謝瑾知眼角的餘光掃到王逸然,先說:“崔兄,如今你便尋得阿柔,可得好生多住幾日。”
“那可不是,父親的假期僅一月,便得回會關府歸營了。如今也過了半月,我也尋得阿柔。父親此時就在平安縣,我有與他約定,明日在平安縣相會合的。”
崔雲霄沒想到,半月也就尋得了親。“憑父親的七品小將的官牌,我們也是在府衙那裏尋得便利,不然也無法一條一條村地搜尋姓崔的,南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