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壯，是你。”賀晴柔突逢舊人，甚是欣喜，“你現在高壯了不少，倒是不廢了伯父伯母給的大壯的名字。”
柳大壯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謝瑾知，神采奕奕地說：“那倒是真的，念書沒長進，這身子還不能吃壯一點嗎？倒是你，瘦了，我都要不敢認了。”
誰還敢把麵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跟之前那個坐在他腰上狂打的胖妞聯係起來啊。
謝瑾知看著他們麵對麵，坦然聊天，便也從容加入。
“柳兄。”
柳大壯直視麵前這個跟他一般高，也毫不瑟縮的男子，麵不改色地說：“賢弟。”
賀晴柔沒關注他們的彎彎繞繞，直接問：“我們這十裏紙在你們青山學堂裏的普及多嗎？也就是，是不是很多人在用？”
“呀，我也用。我的字不好看，寫不成那種蒼勁，不像逸然一筆一畫皆成道，就是可惜了。噢，哦，說到哪裏，咳咳。我寫字費紙，我爹娘為節省這開支，也用這十裏紙，可真的是省了許多人家在念書上的花銷。”
柳大壯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了高逸然。
謝瑾知用眼角看了一眼柳大壯，隨即眼勾勾地盯著賀晴柔的側臉。
賀晴柔更關心十裏紙，喜上眉梢道：“那確實還行，不怕賣不掉。”
“何止啊，簡直是不夠賣！每到旬末，便有學生長排於外，隻等十裏紙鋪開門。就是可惜那量不夠多，不然是有多少都不夠賣的。”柳大壯的書童提著一刀紙擠了出來，心滿意足，笑得傻乎乎的。
賀晴柔眉開眼笑，他們高興，她更高興，與謝瑾知對笑，明豔了他的眼眸。
謝瑾知總算是有些喜悅，笑得咧開個大嘴。
“呀，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一身翠綠的丫鬟扶住了隔壁的一身月紗白裙的小姐。
小姐頭上的翠綠流蘇拍打在她潔白的臉頰側，顯得臉更加蒼白了。
“小姐，我就說不出來了吧，來這偏僻小鎮有啥好看的。”丫鬟心疼得直嚷嚷。
賀晴柔觀她神色不似作假，何況這十裏紙鋪也不是一個小姐要來碰瓷的地方，就朝著她走去……
……
“呀，這不是，那，那高家小子的王管家嗎？”餛飩大娘驚訝地說，“許久未見了，當年……後來你就不在這裏了。”
王大力頭上的白發少了許多，許是調養得好的緣故。“嗯，我來這吃碗餛飩，倒確實是許久未回來了。”
餛飩大娘十分高興，給他做的餛飩放了滿滿一碗：“王管家，你吃！我請！許久未見老街坊了，今日也見到了阿柔那個小胖妞，都是撞一起了都。”
王大力手中的筷子停頓，胸膛前的信封滾燙。
“王叔，這信你要親手送到她手裏，不能假借他人手……”少爺的話仍然響於耳邊。
他著急地問：“那阿柔姑娘沒走遠吧？算了，我去她家找她也是可以的。”
“這是有事找阿柔啊？阿柔現在不住賀宅了，我跟你說……”餛飩大娘一五一十地把賀晴柔住回十裏村，又弄出了十裏紙的事情都說了。
“阿柔啊，可是能耐人的。就那賀山……不說了，不說了。你要是找阿柔，要麼去十裏紙鋪，她剛剛還在這呢，估計會去的；要麼就去十裏村，肯定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