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燕全身的力氣都回來了，還更甚，嘩啦啦地奮力砍枝椏，嚇得賀晴柔都要離她遠一些。
嬉嬉鬧鬧的，一日半才把這四棵桑樹全身上下給收拾幹淨。
期間，賀景來看過，村長也來看過。
賀景是這麼對村長說的：“小孩子家家的，玩一玩，無妨。若是真玩出什麼名堂……”
劉村長跟賀景心照不宣地又離開了。
賀晴柔看著被繩索綁住的桑樹根皮，也叫桑白皮，被丟進水裏，拍拍手掌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這樣可真行？”劉明燕有些遲疑。她爹可說了，可得把每一步驟都給學好了，即使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這白皮曬了兩日了再放水裏泡個十日。我也不知道成不成。”一切都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這一切都得好好規劃。
曬兩日，泡十日；加草木灰煮上十五個小時，要記得加水，然後清洗幹淨；捶打、石錘，倒漿；打漿，放在篩子上抖平整；抄紙，夏曬冬烤；最後起紙……
賀晴柔在紙上寫下這些步驟，卻被賀知鬆看見了。
這些紙筆，都是高逸然給她留的。賀家是不會給她買的，太貴了，也不願意。
“堂姐，你竟然會寫字！”
“嗯，我找鄰居哥哥學的。”賀晴柔看著他滿臉的渴望，歪了下腦袋，“若是你真想學，我教你。”
“好啊！堂姐你人太好了吧！你怎麼什麼都會！太厲害了！我也要跟你一樣！”賀知鬆眼眶發紅，凝視著這位突然出現在他生活裏的堂姐，心下激動得要跳起來了。
學認字，他真的想。
他從小就被他親爹說的，你兩個堂哥在鎮上學認字，那以後估計都會是人上人了。
而你，我機靈的知鬆，應該也會有這個機會的……
“沒事，我教你，不過你現在可不能用紙，這紙可貴了。”賀晴柔麵前的紙，是純白的，一看就是上好的宣紙。
最重要的是，這帶著她的思念，用一張少一張。
“嗯！”賀知鬆聽她的安排，回去就讓賀景倒騰了一個大木盒，木盒裏裝滿了從河裏淘洗上來的細沙。
還有一根細長的柳木。
“阿柔，你竟會認字！”賀景在她的身上收獲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賀知柏也被推過來一起學認字，可是賀知柏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
他才六歲，隻想玩沙子。
在賀知柏的倒弄之下，賀晴柔又不想帶娃，賀知鬆又一股勁要認字。
他隻好被“遣送”回去了。
賀林月則帶著羨慕地來接賀知柏，不過即使賀晴柔招呼她一起，可她還是回去了。
家裏的家務活，沒她不行，爹娘要下地。哥哥弟弟可以認字，她不行。
謝水牛上山砍柴的時候，又發現了新的桑樹。他一想起賀晴柔那激動萬分的神情，心裏所想不禁表現在了所做。
他背著三棵桑樹進院子的時候，看見的是賀晴柔教賀知鬆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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