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事實，加一半的虛偽。
服裝二廠雖然在三個服裝廠裏是老大，但是一廠和三廠也緊追慢趕，差距並不是很大。
栗廠長自然明白張子明的恭維，雖然有真有假，但是聽在心裏，確實舒坦。
“張老弟，還是你會聊天。”栗廠長露著大黃牙，笑著說道。
“哪裏哪裏，咱二廠那是實至名歸。這些都離不開栗廠長的努力啊，全縣人民可都看在眼裏呢。”張子明更進一步的捧了起來。
“哈哈，還是老弟有水平。”栗廠長露出了滿意的後槽牙，被人恭維習慣了。
如果有人這樣恭維張子明的話，張子明隻覺惡心不實在。
可是，有些人恰恰就喜歡享受被人恭維。
比如這些國營工廠的廠長們。
“栗廠長，那設備的事...”張子明趁熱打鐵問道。
“老弟啊，設備的事，咱不著急，老哥我想想問一句，你能一次吃下嗎？”栗廠長沒有被恭維完全衝昏，擺了擺手反問道。
栗廠長還是有些不相信張子明的實力，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個體戶能買下他的設備。
他老栗可不做零散買賣，舊機器要是處理，那就是一次性處理，沒有三天兩頭零散處理的。
栗廠長的腦海裏，很主觀的認為，張子明隻是買其中一部分機器。
“栗廠長，沒有這個實力，我也不會上門的，對不？”張子明不知不覺的強硬了一下，回應道。
說白了，就算明欣服裝廠一次性用不了這麼多設備，那他張子明也是會全部買回去的。
現在的規模用不到，不代表不會擴大規模啊。
“老弟說的有道理啊，真是年輕有為啊。”栗廠長本身是瞧不起個體戶的，但是張子明敢於開口全盤接收的實力，讓他不容小覷。
他屬實想不明白，一個個體戶哪裏來的實力和自信啊？
以往的時候，不是沒處理過舊機器。
一處理舊機器，那些鄉鎮企業擠破頭湊過來，甚至還會拿著領導的批條過來的。
但是如此痛快，不在乎價格的，好像就隻有張子明一個。
可是，栗廠長也有擔憂。
當然不是同行競爭，同行競爭是沒有放在眼裏的，因為他也沒有在縣裏看到過明欣服裝。
栗廠長的擔憂來自於縣裏的領導。
服裝二廠的上級主管部門是二輕局，二輕局的領導是一把手的人。
一把手對於個體戶可是有很大的成見。
設備雖然賣給誰都行，但是賣個個體戶還是有被上級領導找麻煩的風險的。
“栗廠長，客氣了。”張子明委婉的說道。
張子明算是看出來了，栗廠長至少有兩個問題。
第一，不相信個體戶的實力；
第二，對於賣設備給個體戶有思想壓力。
“栗廠長，要不這樣吧，咱先去倉庫看看設備，怎麼樣？”張子明還是想實地探查一下設備的成色。
雖然是二手，但是二手也有二手的程度。
“好啊，那就看看設備。”栗廠長若有所思的答應道。
兩邊的麵子都不能駁啊。
可是，栗廠長並沒有親自帶著張子明去看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