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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女媧紀年七千七百三十三年。這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和風細細,在一座連綿青山的山腳下,陣陣花香飄散在一座茅草屋四周,花香之中,一個寬額飽腮、目光有神、白發童顏、青色寬袍的老者正在屋前練功。隻見他一掌接著一掌緩緩劃過,又一腳接著一腳徐徐轉圈,掌風和腳風連綿有力,一陣接著一陣,把那陽光和花香攪動成海洋中的漩渦,看得周邊一群從十多歲到七十多歲年齡不一、形態各異的人連連叫好。

忽然,院外柴扉輕敲,人群中的一個打開籬笆門,見門前站著一個麵色清臒、峨冠博帶、黑色寬袍、腰佩長劍的老者,身後遠遠地跟隨著一幫年輕人,忙把他們引到裏麵。那黑袍老者看到青袍老者,雙目直視片刻,雙手一拱,作個長揖道:“請問先生是不是老子?在下孔丘孔仲尼這廂有禮。”練功的老者聞言,全身動作放慢下來,雙手在胸前合攏,又撒開在兩邊,籲出一口長氣,然後走到來者麵前,同樣把雙目直視來者雙眼片刻,然後雙手一拱道:“原來是儒家大家長孔子先生到了,在下正是老聘。”

老子的眾弟子搬出桌椅,讓孔子及弟子落座,並一一端上茶來。老子看了一眼眾人,道:“久仰儒家宗師大名,今日得見,幸甚。諸位是從魯國來到這兒的嗎?”孔子神色疲憊,點頭道:“正是,我們在路上已行走一月有餘,此次到來,是專程向你討教的。”老子閉了閉眼,腦中閃現剛才直視對方雙目時所見的本性與惡靈,道:“先生體內的惡靈,控製得如何?”孔子道:“還行,我以仁義之功、禮儀之力對付,還可以應付得來。”老子道:“心才是人生的大戰場啊!”孔子道:“以先生無為之功力,惡靈應該能拔除吧?”老子搖搖頭道:“完全拔除是不可能的,除非女媧補天石在手。”

孔子站起來道:“先生,我此來,正是要向你討教那補天石之事。”老子捋了捋胡子,望望天空道:“補天石終於就要出世了!隻是天下紛爭,尚不知能不能因此而休,天下人心,尚不知能不能因此而向善。”孔子正了正衣,嚴肅說道:“我聽說女媧補天石要降世,隻是不知道它將降在何處?它會以何種形式現身?我們研究了很長時間,沒有結果,覺得還是來討教於您。您是道家大家長,深諳此中學問,想必已有答案。”老子長歎一聲道:“補天石雖能鎮鎖惡神,但如果被惡人擁有,它也會反噬善人,使得惡神反而增添無窮惡力,這就是危險所在。”

孔子的弟子們聞言無不聳然動容,許多人張口結舌,被一種巨大的恐怖的可能性所震懾;老子的幾位弟子卻不知所雲。老子弟子宋榮子上前,向老子打一拱,問道:“老師,這補天石,究竟是怎麼回事?”孔子見有這一問,不由得看了看宋榮子,見他一臉疑惑,又見他身後其他弟子也都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又深深注視一下他們的雙目,就對老子說道:“老子先生沒有對你的弟子們說起過補天石?”老子點點頭,站起來,向虛空一抓,道:“一切都是空!補天石何嚐不是?”

孔子搖頭道:“即便是空,我們又怎麼不去做?”老子道:“你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是即使明知可為,仍不為之。”孔子蹙眉思索一會這句深奧的話,抬頭說道:“老子先生,讓我向你的弟子們解釋一下補天石,好嗎?”老子道:“解釋如何?不解釋如何?你請便吧。”

孔子飲一口水,嘖了嘖舌,整整衣冠,正襟危坐,開始像以往對自己弟子們講課授功那樣,使用官話雅言,侃侃而談:“在飛禽走獸各種動物統治天下的時候,女媧會贏得人類的生存權並在大上獲得一席之地,與惡神渾沌展開了一場席卷世界的戰爭。渾沌化身為共工和蚩尤,以猛龍惡獸毒蛇為兵卒,以大火山、大地震、大洪水為三大陣法,向女媧展開激烈進攻。女媧在盤古的幫助下,以自己的四極補天功配合盤古的開天辟地功,率領伏羲氏、神農氏、軒轅氏三大部落,抵擋住渾沌的三大陣法,並殺死共工和蚩尤,最終把渾沌鎮鎖在東海海底。”他喝了一口水,接著以老師的口氣說道:“多年以前,那個來自創世時代的、被盤古和女媧聯手鎮鎖在東海海底的惡神渾沌,經過一萬三千六百年的昏睡,終於被歲月的激流衝醒了。他掙脫鎮鎖,開始在東海海底發功,把那無盡無休的、被盤古和女媧封閉在自己身體中的惡靈釋放出去,一個對一個,妄圖要使那‘人之初、性本善’的人類,個個都附著一個惡靈,以此達到從根本上毀滅人類的目的。而它自己,則一分為七,附身於秦、齊、楚、燕四國國王及晉國的韓、趙、魏三個上卿身上,並對天下數百個國家、對自己國家內部的人民、對一切人類和生命,發動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