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距離高中開學還有一個多月。
許斌仰躺在鐵絲床上,身下鋪著被壓彎的涼席。
隻是微微動了動,鐵絲床便會產生不小的動靜,發出鬆軟的沙沙聲。
這種感覺,讓他既親切又熟悉。
感受著這真實的一切,即使已經過了十多天,許斌還是隱隱興奮著。
是的,許斌重生了。
此時的天氣已經很是炎熱了,但在鄉下晚間的消暑手段,還是靠著蒲扇,和一句母親長提的心靜自然涼。
經過這些日子,許斌也是適應了過來,沒有電風扇也不會感到太多不適。
頂多蒲扇搖的勤快些罷了。
想到當初,自己在辦公室小憩了下,睜眼就穿越了過來,可把他嚇得不輕。
真像是後世網友調侃那樣,開局就在中考考場上,好在那已是最後一場考試的收卷時間。
最後,他是帶著睡蒙了的迷茫表情出的考場。
現在他還記得,那監考老師收了卷子後搖頭的樣子……
傍晚的餘輝穿過紅漆木窗,灑在空蕩的瓦房裏。
照亮了牆壁上斜貼著的幾副海報,上麵的人各個頭發茂密,有著獨屬於這個時代的審美。
中間一副海報,印著1998幾個大字,清晰的提醒著他。
現在度娘李還在外國給人打工,阿裏馬則是剛剛創業失敗,而企鵝馬也才在深圳注冊了名為藤迅的計算機係統公司,東經劉也隻是剛建立了公司,還靠著賣光碟生活呢……
借著光芒,許斌盯著自己瘦長的手掌。
“唉!還是太年輕了,才15歲,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互聯網的快車,還有,以咱這身份,房地產估計也沒戲,還是得搞錢啊!”
想他上輩子奮鬥到了四十歲,開了家小公司,事業也算有了起色,如今卻是要從頭開始了。
對此,他並無多少惋惜,反而對年輕時的遺憾更加上心。
既然上天給我彌補遺憾的機會,有些事便不能再發生!
吱嘎——
院外的大門被推開,許斌眉頭一挑,臉上顯出喜意,翻身而起。
出了唯一的瓦房正屋,他剛好見到風塵仆仆的母親回來。
此時,她站在院子角落,貼著泥牆將短鍬放下,連著木桶,在牆根並排放好。
許斌連忙上前,“媽,你回來了!”
說著,他便要接過張蕙蘭取下的癟窪水壺,“嗯,回來了。”
“媽自己拿。”後者輕輕撇開許斌的手,倒是順著晚霞看到了許斌有些蒼白的臉頰。
她眉頭皺起,“小斌,你又出去忙活什麼了?這臉色怎麼這麼差!”
聽著母親熟悉又陌生的話,這略帶責備的關心,讓他心頭一酸。 後世自己忙著事業,對母親沒多少關心,是以到母親早早過世,他都沒來的好好回報。 他當即揉了揉臉,讓臉上浮現出血色,“媽,有嗎?” “媽,我能忙什麼啊,就是嫌悶,騎車出去溜達了兩圈。” 聽著許斌一口一個媽,叫的親切,張蕙蘭雖然心裏歡喜,但也覺得有些詫異。 這半個月,她總覺得許斌變得比以前粘人了。 張蕙蘭笑道:“嗬,我還不知道你,不過既然你剛中考完,放鬆放鬆也是應該的,需要錢要和媽說,出去別舍不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