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回家以後,就登陸了學校的官方網站,填寫了自己的課程申請表。非常麻煩。畢竟學校的指導員並不是擺設。繞開指導員自己選課的,畢竟是極少數。
幸運的是,寧婉成功地申請到了新的課表。下一周就是試用周。畢竟是繞開了指導員,選課老師如果不同意寧婉的加入。那麼下一周內,隨時可以把她趕出去。
但是寧婉願意冒這個風險。
入學選擇的課程難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她以後的課程難度。課程難度可是決定了她的GPA的。事關前程,無論如何,不能妥協。
至於那個胖阿姨艾比……她是指導員,能為難寧婉的地方還是很多的。隨便做點什麼手腳,都能讓寧婉無力反抗。而且本來她就是來學習的,這樣子爭來爭去也沒有意思。最多以後繞開她走就是了。
在美國南部的種族歧視者相對比較多。
有人總結過,北方人一般潑辣犀利,語速很快,做事風風火火,不太容易相處。南方人大多溫和憨厚,極好相處。但是有一部分人有種族歧視,而且這種偏見很深。一般遇見,都會讓你恨不得掐死他,或者有自己抹脖子的衝動。
衝動是魔鬼。表計較,表計較。
第二天上學,寧婉按照新的課表,到了AP化學課上報道。AP課是大學預備課程,GPA不同於一般課程,A按5分計算,一般稍好的高中都會提供。韋伯中學作為納什維爾這座鄉村音樂之鄉最好的學校,基本上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進行統一考核的AP課程都會提供。
隻有極少數課程不提供教學。比較說,AP漢語。
寧婉踏著時間點進去了教室。達維多維奇夫人見到她,顯然很驚訝。接過她的課程表,臉上又是疑惑,又是驚愕。
達維多維奇夫人是一個精瘦的小個子,卷曲的黑發,高而尖的鼻梁,職業女性式的短裙,顯得精明能幹,又有點咄咄逼人。
“學生要選我的課,都是經過我事先同意的。因為我的課,很難。普通人是接受不了的。我隻要最好的學生。AP化學是這個學校最難的課,沒有之一。”
“你看一看,我的課隻要十一年級,還有十二年級的尖子生。他們的成績都是學校的前百分之一。所有AP化學以前的化學課都要A,我才會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寧婉愣愣地看著達維多維奇夫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達維多維奇夫人看著寧婉傻愣愣的表情,滿是厭惡,“你才九年級。你甚至學過化學嗎?你剛來美國,英文不怎麼樣吧?還有你那個成績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初中參加過化學奧林匹克競賽,我學過這些內容。我的成績也是一直A。我相信我可以的!”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的意思是,你沒有資格來我的班!”達維多維奇夫人冷冷地看了寧婉一眼,“教務處下樓右拐。去找你的指導員改課表,聽見沒有?”
“夫人!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向您證明……”
“你聽得懂英文嗎?”達維多維奇夫人把課表遞回給了寧婉,“你聽不聽得懂我說話?”
寧婉尷尬地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聽得懂,可是……”
達維多維奇夫人不再理她,上了講台,準備上課,“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原子結構。學習過上一門化學課程的同學,應該知道……”
寧婉尷尬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既不願意去找那個明顯種族歧視傾向的艾比,也不願意就此放棄。
其實達維多維奇夫人說的一點也沒有錯。AP化學的確是一門非常難的課程。在美國,這是大學課程,有些高中極優秀的尖子生會選修。在中國,也同樣是大學課程。內容難度,大概相當於大學二年級。
沒有基礎,的確是很難學。
拋開這一切都不說,光是那些化學的專有名詞就很難。對於母語是英文的美國人來說,跟天書也沒有兩樣。更何況,對於剛剛轉學的寧婉呢?
但是前世,寧婉在國外念高中的時候是學過這門課程的。後來總評還拿了A。雖然AP考試不怎麼樣,但也考了4分(滿分5分,相當於B的水平)。算是可以了。
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是初中的化學奧賽讓她也慢慢撿了起來。不至於完全忘記。而且有這個基礎在這裏,慢慢撿起來也算是比較快的。
隻要達維多維奇夫人願意給個機會她,她一定可以的。想到這裏,寧婉咬牙,狠了狠心心,走進了教室。達維多維奇夫人看見她無視自己的話,還是進了教室,眼神像刀一樣地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