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寧婉杵在那裏不走。胖阿姨也不耐煩了，扯出一個笑容“婉，快去上課吧。遲到就不好了。”然後就埋頭工作，再也不理她了。
寧婉攥著那張課程表，有一種深深的挫敗還有無力感。就算是重活一世。在異國他鄉，也許隻是別人小小的刁難，卻同樣無力反抗。
今天隻能這樣了。
寧婉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胖阿姨看見寧婉離開的背影，露出一個淺淡卻得意的微笑。
整整一個上午，寧婉坐在教室裏，聽別人教她“你好”用英文怎麼說。“謝謝了，不用了”怎麼說。還有那種鼓勵的眼光盯得她全身都要發毛了。
中午最困的時候，在上數學課。本來是寧婉最喜歡的課程，可是這樣的數學課，配上這樣的時間段，簡直就是催眠大法。毫無意外地，寧婉睡著了。
懵懵懂懂間醒來，卻是老師喊她起來提問。
全班的目光都膠著在她身上，帶著看好戲的得意。老師沉痛的灼灼目光。整個課室靜得簡直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不會做嗎？不會做就要聽講，而不是睡到口水都流到桌子上。”
全班哄堂大笑。
前麵的男孩轉過身來，朝她善意地微笑，“沒有關係。這是這學期最難的題目。老師在刁難你。你第一天上課就睡覺，真……厲害！”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寧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點羞赧。
正想看看講到哪裏了。抬頭一看，白板上是一道數學題。3X+15=6，X等於多少？
負三？這算什麼問題？
老師正想讓她坐下，順便訓斥一下班裏同學上課要認真。卻沒想到寧婉竟然答了出來。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本來寧婉看起來年紀就小，而且還是個外國人，上課還不認真。本來想抓個典型。卻沒有想到，踢到鐵板了。
“你會做？”這下子，數學老師和藹了很多，微微一笑，示意寧婉坐下。
“哇，你好厲害呀。我叫卡爾。”
“我叫婉，很高興認識你。”
卡爾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深棕色的頭發短短的，像是刺蝟一樣。“你看起來年紀好小哦，跳級的嗎？”
“唔……算是吧。我沒有念小學。”
“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卡爾做著鬼臉，故意誇張地說。
寧婉撐不住笑了，“沒有啦，還好。”
兩人相談甚歡。老師輕輕咳了一聲，寧婉連忙收斂聲息。
下課了以後，數學老師專門找寧婉談了一下，讓她轉班。既然她最難的題目都會做了，那麼留在這個班裏，就沒有意義了。
怕寧婉不知道，還專門跟她說了選課的重要性。如果一直選這樣簡單的課程，的確可以門門拿A。但是卻要和頂尖大學失之交臂了。
而且如果一開始讀得太簡單，隻能一級一級讀上去。可以說，九年級入學的課程難度，定了整個高中的基調。是想去一流大學，還是要去三流大學混日子，都要心裏有個譜。
數學老師以為是寧婉自己想偷懶，所以才選了簡單的課。
某種程度上，胖阿姨這樣的行為，是要毀了她的名校路，毀了她的未來。
寧婉點頭說知道了。數學老師的提點，讓寧婉很感動。可是她又何嚐不知？隻是決定權不是捏在她的手裏。胖阿姨擺明車馬是要刁難她。她又能如何？
出了教室門，寧婉的情緒很低沉。這樣的情況，她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實在是刁難學生的指導老師……真的很少。
誰會這樣做？學校本來配指導老師，就是為了要幫助同學的。指導老師故意刁難，簡直聞所未聞。
“怎麼啦？”卡爾竟然還等在門口，沒有走。寧婉有點感動。
“沒什麼……”寧婉咬了咬下唇，“如果，你想選一門課，你的指導老師不讓你選。你怎麼辦？”
“你可以選嗎？我的意思是……你的成績夠嗎？你知道有些課程是需要基礎的。比如說，微積分BC，你就要學過微積分AB才可以去學。比如說，線性代數，你的代數成績要過93才可以選。可能你不太了解這些，課程指導員都會跟你講的。所以你選課不會選得太簡單，影響你將來的前途。也不會太難，沒有辦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