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天香坊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屋之內,傳出一聲悶響。
“你這賤人竟敢踢我!”屋子裏頭響起男子的低吼聲,“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爺還對你客氣什麼!”
“你膽敢再走一步!”女子的低喝響起,冰冷卻攜著一絲無力,她雙手被縛,眸中卻不見絲毫怯弱,望著對麵身形圓潤油光滿麵的男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老子隻知道你是我花了三千兩銀買到的花魁,其他的老子管你那麼多!你中了迷藥,你以為你還能反抗?”男子冷冷一笑,便要再度上前。
“哈哈哈,這招當真是妙,想不到我有朝一日竟然會落魄到這種地方,我最討厭的地方。”坐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忽然仰頭一笑,“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達到你們的目的,我的命運從來就由不得別人做主!”
言罷,她倏地偏過頭,看著那扇半敞著的窗子,樓下,是水流湍急,連著護城河下遊。
她緊抿著唇,美眸中劃過一抹決然,而後拖著無力的身子咬牙毫不猶豫奔上前,一個縱身躍下!
此番若是能活,必要一雪前恥。
屋子裏僅剩中年男子一人,望著那敞開的窗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來人!來人!花魁跳水自盡了!”
“啊——”
“六少爺饒命——”
鞭笞之聲伴隨著聲聲淒厲的慘叫在荒蕪的宅院之內響徹。
昏暗的房屋之內,空氣中彌漫著煙塵氣息,手持長鞭的精致少年滿麵戾氣,寒星似的眼眸緊緊鎖定著此刻趴在地上蜷縮著的婦人,婦人身後,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正抱著膝蓋,瞪大的眸子噙著淚水望著他。
少年神色冷然,手中長鞭再次落下,擊打在一旁的地麵之上,卻讓底下那二人宛如驚弓之鳥般又顫了幾顫。
“還不說是麼!”少年一聲冷喝,“最後問一遍,三小姐在哪兒?”
“六少爺,奴婢真的不知道三小姐在哪兒。”少女跪在他的跟前,磕著頭,“奴婢說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欺騙少爺,甘願……”
“閉嘴。”不待她說完,少年便出聲截斷了她的話,無論是他冰冷的話語還是眼神都足以讓少女立即閉了口,不敢再言。
“諒你也不敢撒謊。”少年朝著少女一聲冷笑,隨後蹲下了身子,用鞭子碰了碰蜷縮的婦人,見她又顫了一下,勾起唇角,“但是,你母親一定知道。”
下一刻,他的笑容倏然斂起,又是一聲低喝在屋子裏響徹,“還不招!”
這是將軍府裏最冷清的一處院子,將軍府之大,自然不在乎這一個小院子,成排的樹木幹枯無人照料,加之無人在此居住,便空置了許多年。
但,正因偏僻冷清,便多了一個作用,也不知是哪個主子起的頭,近幾年,這個院子成為將軍府內的‘刑場’,為了不惹外人說三道四,此處成為主子秘密處置下人的隱蔽場所,每年都有幾人進了這兒夜裏被人悄悄抬著出去,將軍府內眾所周知,平日裏卻少有人敢提,更別說到府外去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