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慧這一見,又得了好些東西,婉寧賞了一對兒絞絲嵌紅寶石的鎏金鐲子,老夫人則是賞了一個荷包的金銀錁子。
雲慧也算發筆小財,算上之前賞的,高低也能算個小富婆,最起贖身錢是絕對夠了。
晚上雲慧捧著錢袋子去找柯氏,一路上笑的好像是塞滿了堅果的小胖鬆鼠。
作為雲慧的母親柯氏,也沒想到自家閨女短短一些時日,竟然能賺得如此多的銀子,某些壓抑在心中的想法愈發強烈,壓也壓不住。
“娘,現在外麵的良田得多少銀子一畝啊?”,雲慧靠在柯氏身邊,母女倆倚窗乘涼。
夏日悠長,雲慧白日做活,晚上時間雖然充裕,卻要忌諱著避嫌,母女倆倒是難得在府裏有如此愜意的時光。
樹蔭接連成片,偶有微風吹起,給墨藍色的星空帶來宛如波浪一般的葉海,昨夜下過一場雨,更顯得夜空澄澈,漫天星鬥熠熠生輝。
柯氏手中的團扇輕搖,燭光下雲慧的眼神亮晶晶的,仔細思考了下,“大約十兩銀子左右吧”,柯氏沒有經手過這些,也是隻老家來信時略有模糊的印象。
“那就我手裏的錢,就能買上十來畝田地了呢,還都是上等良田”,雲慧有心繼續聊下去,“咱們若是能贖身,買上幾畝良田,就能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侯府確實富貴,一個當家主母的工作量不亞於百人或千人的企業。
雲慧一家也不過是其中一枚小小的螺絲釘,也能攢下許多銀兩,從中可窺見侯府每日的流水有多麼龐大。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瞎想了吧,咱們的賣身契還在老夫人手裏呢,奴才可買不了田地”,柯氏無奈拿扇柄敲敲雲慧的頭,“若是真能出去就好了”。
柯氏之前的家庭算不上富裕,之前自己那秀才老爹沒好賭的時候還勉強過得去。
靠著母親做繡活或者找些零活賺錢,賭錢根本就是無底洞,柯氏母親賺的那點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幾經輾轉才到了侯府,努力拚搏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柯氏捫心自問,如果離開侯府,會有比這裏更好的生活嗎?
答案幾乎是否定的,老夫人自從上了年紀之後,更相信因果,所以身邊的丫鬟總是到了年齡就放出去,又或者配給些小廝管事,總歸都是些好去處。
可即便如此,那些小丫鬟都哭哭啼啼不肯走,也是啊,嫁人之後的生活也是伺候別人,可一沒有銀子拿,二來全家老小都得自己操心。
一雙手再柔嫩也得洗手作羹湯,哪有當姑娘時候在老夫人身邊享福?
這也是柯氏為何不願意雲慧年紀輕輕就和廚房打交道的原因,柯氏知道身為女子的不易,總想為女兒多做一點。
若真能出去就好了......
這樣以後也不用當奴才看別人臉色了。
雲慧心中一直沒放棄贖身的想法,時不時的就給柯氏畫餅,“若是咱們真能贖身,是回老家還是在京城做些買賣呢?”。
柯氏雖然清醒,可耐不住雲慧的話題太有誘惑力,“老家也不遠,就離京城不到二百裏,乘坐馬車的話,慢悠悠的兩天也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