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之下,一女子挺直地跪坐在庭院之中,眼底盡是不甘與憤怒,可張口言語卻又不得不落了幾分卑微:“本夫人,絕不同意休妻之事。”
明明自己才是成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夫人,可此時跪在院內,卻無一人心疼,就連身旁的丫鬟們也是一副不屑嘲諷的眼神。
“還真當自己是國公府的夫人啊,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當年我們成國公要娶的可是丞相嫡女,一個小小的庶女也敢替嫁過來,活該被國公老爺丟在府裏不聞不問,呸。”
“就是,還本夫人不同意,嘁,你同不同意無人在意!”
說話的正是柳小姐的貼身丫鬟,她打心眼裏對這女子嫌棄至極。
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被國公厭棄的棄婦罷了。
紀安對下人們的羞辱不聞不問。
目光死死盯著緊鎖的房門。
此刻,她的丈夫正在她的房裏寵幸著別的女子。
她從嫁過來到如今已過十五年,竟是在今天第二次見到自己的丈夫。
結果,他卻是帶著狐媚模樣的女子公然訓斥她無德無行,要休妻重娶。
她若無德無行,國公府十五年來怕早已成了一個空殼!
當初成裴想娶丞相府嫡女紀方蘭來奪得一些實權,可結婚當天發現竟是庶女替嫁而來。
他狀告了丞相府,可皇上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絲毫不管此事。
沒了嫡女,他要這毫無實權的爵位有何意義!
成裴攜帶所有國公府的銀兩徹底出逃。
這一逃就是十五年,若不是在前幾日出了皇榜,要封賞國公兼任吏部侍郎一職,他如何會回!
紀安咬牙不甘,十五年裏,是她撐起了國公府僅剩的一個糧食產業,不斷壯大,才能在這叫苦連天的幹旱下捐獻朝廷所需的糧食,否則怎會有這封賞皇榜。
一切的功勞歸功於她,並非成裴!
可笑至極,若無她,這國公府早就名存實亡,皇上也根本不會關心。
紀安卻跪在此處已經三日之久,未進一滴水,嘴唇幹得發白,身形也微微有些搖晃,房裏不斷傳來喘息嬉鬧聲兒。
“成裴,你可還有良心!”
轟隆隆!
嘩!
成國公緩緩走出房門,眼底盡是嫌棄:“良心?紀安,你莫不是當真以為我是見了皇榜才回?”
突然,豔陽的天電閃雷鳴,頃刻大雨滂沱,雨水滴落在紀安的臉上,才得了片刻舒適。
“你什麼意思!”紀安內心突然不安。
“事到如今,告訴你又何妨。”成裴不屑:“丞相府雖與你斷絕關係,但你畢竟是紀丞相之女,皇上怎會眼睜睜看著你越來越壯大?何況紀丞相已上奏為你正名,想要恢複你丞相之女的身份,屆時,你所撐起的產業豈非落入你父親的手上?”
紀安隱約猜到些許:“我父親……他想要我的產業?”
“倒也不笨。”成裴摟著麵帶紅潮的女子:“你父親有了重權還不滿足,如今主意竟打上了大洛朝各大商賈身上。”
“嗬,富可敵國,皇上忌憚我父親,故而以皇榜尋你回來,命你休妻,將我十幾年撐起的產業握入你成裴的手中,讓你與我父親抗衡,而我,棄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