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北乃一國要塞,安晟兩國互不相犯的第一道防線。
兩國之間多有摩擦,雙方將士兵刃相向時有發生。
樂毅侯掌管邊疆百萬雄師,奉命鎮守邊關,至此安國與之僵持多年,不敢輕舉妄動。
本以為晟國動亂,新皇登基,改朝換代。
澤宸帝根基不穩,又臨內憂外患,定會無暇顧及邊疆戰事。
而樂毅侯雖說餘威尚存,可將軍遲暮,終究抵不過歲月侵蝕。
安國大軍進攻疆北,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戰場廝殺,濃煙滾滾中,那人一襲紅衣,隻身騎馬,手中長鞭揮舞如蛇。
她帶著衝破霄雲的氣勢,直取敵將首級。
紅衣似火,給敵軍心底劃過一道不可磨滅的血痕。
靜和郡主…一戰成名。
與此同時,晟國逃婚了一位皇後。
這算戰後閑餘時間,戰士們最為津津樂道之事了。
一簇簇火堆燃起,戰士們聚集在一起烤著自己今日所獲的獵物。
遠處天光微微暗沉,餘暉連接著一望無際的天界線,草地遼闊,鳥鳴空曠。
這是離營地較遠的邊界之處,每日都有巡邏戰士遊走,防止敵軍入侵。
今日段亦然心血來潮,不在軍營坐鎮,陪著將士一起巡邏。
來不及趕回去吃飯,隻得打些野味配著自帶的幹糧湊合,軍營的日子都是這麼一頓一頓過來的,有得吃就不錯了,她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前方草叢梭梭作響,獨自坐在火堆旁的紅衣女子,眼神一凝,抬手舉弓拉弦。
咻。
箭矢射入草叢,好似插中了獵物。
戰士們麵麵相覷。
“將軍好耳力啊!”林初單手撐地,翻身而起。
他走了過去,提起段亦然剛剛射中的獵物,眉眼張揚:“沒想到這裏麵還藏了隻狡兔,大夥兒都沒注意。”
段亦然放下手中的劍,偏過頭,明豔的側顏被熊熊火焰照亮,高貴沉靜令人不可鄙視,嗓音淡淡:“是你們太過懈怠。”
知道郡主在提點他們,話中有話,林初羞愧地撓了撓後腦勺。
這時一將士來報。
“將軍,前方發現一群流民,自稱晟國百姓,還請將軍定奪該如何處置。”
段亦然眉頭緊蹙,起身大步前去。
既然是晟國百姓,自然不可隨意處決,但怕有敵軍奸細混入其中,確也該謹慎為好。
等走近了,那群流民被將士們包圍,縮成一團求饒,身上被泥漿裹得幾乎看不出人形,隻是從身上的裝扮來看,依稀可辨確實是晟國百姓。
段亦然思量著該如何解決為好,誰知一個鬆懈,一個瘦瘦弱弱的人影從流民堆裏衝了出來。
事發突然,誰都沒想到會有人膽子這麼大直接衝著郡主去。
戰士們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不辨男女的小泥人哭嚎著糊了郡主一身泥。
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空氣陡然陷入死寂。
段亦然……段亦然現在想宰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家夥。
懷裏的人雙手雙腳並用,把她纏得死死的,嗷嗷的哭,哭得可傷心可委屈了。
“放手!”語氣不耐煩,但還算鎮定。
“亦然姐姐嗷嗚嗚嗚!”
段亦然現在煩的根本沒聽清她喊什麼:“再說一遍,給我鬆開。”
說完抬手掐住來人的臉頰,對方被迫揚起頭來,臉上塗抹的淤泥被搓掉,觸感意外的溫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