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告訴娘,你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殷氏百般無奈的望著即將臨盆的女兒。
她名叫鄧熹玉,今年十四歲,一年前莫名消失三天,回來肚子就日漸凸起。
之前還能讓她穿寬鬆的衣服遮掩,如今馬上就要臨盆,女兒未婚先育的事情肯定瞞不下去。
到時候鄉下的長嘴婦問起來,殷氏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更何況這塘口可以堵,人口不可以堵。
一旦等流言蜚語傳開,別說是鄧熹玉的名聲掃地,連她們也沒臉在鄉村待下去。
好在她們居住的鄉村是單位最小,以五家人為一單位的小灣子。
她、三個兒子兒媳和殷家其中一支,殷家老頭年輕的時候去學堂念過幾天書,識的幾個字,就做了小灣子的小官,人稱“伍老”。
小孩子的出生,或者是老年人的死亡,誰家嫁娶都要跟他說一聲。
然後他在彙總起來告訴給官位高他一級的“什典”。
“什典”管理的人是以十家人為組織的村莊,其中也包含十米內“伍老”的小村子。
再往上就是“裏長”、“亭長”、“鄉長”、“縣令”、“郡國”、“州”、“九卿”、“三公”、“皇上”。
如果上麵知道她的女兒未婚先育,做父母的也會被問責,輕者被罰錢,重則要吃牢飯。
所以她念在跟伍老有親戚關係,要把危險的火苗掐滅在搖籃中。
等到鄧熹玉把那個賊人的身份說出來,她親自上門提親,連彩禮分文不要,並且還願意拿錢在自家房子的旁邊,再蓋一間土房給她倆居住。
怎料鄧熹玉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也不肯說,簡直都快把她氣死了。
“娘,四妹不肯說,就讓她多痛一會兒,等她知道錯了,自然就會說。”一旁站著女人安慰道。
“作孽,作孽啊!”中年婦女氣得哭著離開房間。
鄧熹玉不是不想說,是她不能說。
那天傍晚,她見身穿胄甲的少年暈倒在大漢朝跟鮮卑王朝的交界處,又發現他渾身燙的厲害,就悄悄把他帶到村莊後山的山洞中療傷。
怎料,就在她幫他清理身上傷口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猩紅色的眼眸,撕掉她身上的衣服,把她按在地上蹂躪。
就是這一晚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以為他會回來,會以將軍,或者是九卿,或者是三公的身份回來娶她。
沒想到十個月過去了,她什麼也沒有等來。
再加上鮮卑王朝時不時來邊境侵犯,身為平農的她更加不敢提起此事。
畢竟在大漢朝平農是不能跟將軍,或者是貴族通婚。
否則平民會以玷汙他們血統,而被滅九族。
鮮血不斷從她陰道中往外流,被痛的意識逐漸模糊的鄧熹玉,從懷裏拿出一個純黃金製作的司南佩,那是少年不辭而別留下的東西。
卻成了她一輩子的盼頭。
她用右手指腹撫摸過金司南佩上刻著的“穆”字,說一聲“再見”就咽氣了。
……
當鄧熹玉再次睜開眼睛,感覺肚子傳來一陣絞痛,立刻擰著眉頭暗罵:“刷個短視頻還刷到醫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