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殳再次厲聲道:“放開。”
周聰依舊死死的抱住冷殳的腳:“不放。”
這時,地下密室傳來一聲慘叫,正是隊長的聲音。冷殳急了,馬上一腳,朝周聰的頭部踢過去,周聰馬上就暈過去了。
冷殳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鍾,就已經到了大廳了。這個大廳,就是周誌山用來儲存毒品的地方,不過在昨晚被冷殳給炸掉了。
冷殳剛進大廳,又聽到一聲慘叫。這個聲音,還是隊長的。難道隊長出事了?
冷殳加快了速度,過了大廳之後,在一條三米寬的走廊上,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隊長。隊長被兩扇鐵欄困在了中間,他果然出事了。
冷殳停下了腳步,眼前這一幕,太殘忍了,比他之前所見過的任何事情都要殘忍,也更血腥,也更恐怖:隊長手腳被綁著,成一個大字型,吊在天花板上。血,染遍了隊長的全身。他身上滴落下來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片地麵。
隊長的全身,都被手指粗的線條刺穿了。從手指到腳趾,就像是縫衣服一樣,全身都被這種線條穿透,隻留下一個頭部是完整的。
冷殳慢慢的走上前去,在那鐵欄麵前停了下來。他沒有試著去打開那扇鐵欄,隻是安靜地看著,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隊長。
他知道,敵人設下這樣的陷阱,就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把隊長救出來,所以他不會做這麼徒勞的事情。
隊長的鮮血,還在滴落。這‘滴滴答答’的聲音,深深的刺痛了冷殳的心。如果他不讓隊長自己來,也許就不會這樣子;如果他跟著隊長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如果他早來一點…
可是,沒有如果。對他們這些每次都是賭上性命的人來說,所有的如果,都是虛假的;所有的如果,都是致命的。
“隊長…”
冷殳不知道隊長還有沒有最後一口氣,他隻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隊長聽到了冷殳的聲音,使勁最後的力氣,慢慢的把頭抬起來。嘴裏,粘稠狀的鮮血,依舊不停的流出。但是,隊長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隊長的痛苦,冷殳雖然沒有感受到,但是被千萬根這種尼龍線穿過身體,所有的皮肉,所有的筋骨,所有的內髒,都已經瀕臨死亡。這種痛,絕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隊長還能保持意識,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冷殳的心,沉下到了最低點:“隊長,還能說話嗎?”
隊長動了動嘴巴,可是還沒開口,嘴裏那暗紅色的鮮血,就不斷的湧出來。說話?那已經不可能了,他還能聽,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如果你還能聽懂我的話,就點點頭吧。”
縱然不能開口,他們也是有很多辦法交流的。冷殳知道,如果隊長還有意識,就一定會有話要說。他們是鬥士,隻要不死,就會繼續戰鬥。
隊長還有一點意識,但是他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剩下的,隻是懇求。他看了冷殳一眼,然後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來遲了夠一分鍾嗎?”
隊長艱難的搖了搖頭。
冷殳的心,更加難過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隊長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自己快那麼一點點,是不是就可以挽回這一切呢?
“是周誌山做的嗎?”
隊長使勁的搖了搖頭。
“是一個帶著黑手套的人,對嗎?”
隊長幾乎是使出了最後的力氣,然後點了點頭。
從看到隊長這個下場時,冷殳就想到了。除了黑手套,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把隊長害成這個樣子。
冷殳更恨自己了,他明知道黑手套在這裏出現過,他也明知道黑手套的厲害,他還讓隊長一個人先進來。此時此刻,他正在心裏狠狠的責罵自己。
隊長還能撐多久?不知道,一分鍾,兩分鍾…不過可以肯定,不會太久。隊長很快就會死去,必死無疑。
冷殳又想起了隊長的那句話:不要把自己當人看,否則就不能像個人那樣死去。可是現在,說出這句話的人,卻印證了這個道理。
冷殳通過傳音器對外麵的人道:“隊長死了。”
過了一會,外麵的四個人都進來了。看到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隊長,他們一話不說。這種場麵,是什麼也不用說的。
五人上前去,站成一排,右手握拳,放置胸前。
這是一個禮節,一個英雄的禮節。心中堅持的信念,會一直緊握在手上。隊長雖然死了,但是他的意誌,他們會繼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