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草捏著眉心,仍舊沒好氣:“什麼事,你快說,若非十萬火急的緊要事,我今天肯定不輕饒你!”
她麵露倦色,陳苓川看在眼中的確心疼,才不再打趣。
他清了清嗓音:“之前你說想幫石頭和小溪重新請個老師,我看你這陣子忙開店的事情顧不上,就幫你留意了,已經找好了。”
“明兒你帶上石頭去一趟,我陪你們一塊兒,永定那邊再忙,這事兒也是最要緊的,你得抽出一天時間來,把石頭和小溪聽學的事安排好,嗯?”
李野草柳葉眉蹙攏起來。
陳苓川在州學聽講,認識的讀書人肯定多,本來給石頭和小溪找老師的事情交給他去辦是最合適不過的,但……他明知道自己忙著開店,非得挑這個時候?
多要緊的人,行程安排還挺緊湊,非要明天不可。
“是剛辭官歸隱的前任禮部侍郎胡大人。”
陳苓川抬手,落在她眉間,指腹輕點,替她撫平眉心,“胡大人學富五車,昔年入試之前本就是連中三元的本事,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單獨給石頭和小溪授課,你說值不值當你放下手上事情,帶著石頭走一趟的?”
李野草瞳孔一震,皎潔月色映照下,她那張臉上也掠過震驚與詫異。
認識讀書人稀鬆平常,可陳苓川他竟有這樣的人脈,禮部侍郎……好大的官兒,辭官隱退也是大人物,陳苓川居然能求著這位大人單獨給石頭和小溪授課。
但陳苓川他又是怎麼認得這般人物的?
李野草更吃驚於此,脫口問他:“這樣厲害的人物,你從哪裏認得?以前根本沒聽你提起來過啊。”
陳苓川無意騙她,索性緘默良久,後來再開口時,帶著安撫人心的鎮定:“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吧,總之確實是我認識胡大人,正好成就此事。你也別忙著問我如何認識,隻說到底值得不值得吧!”
李野草起先麵色微凝。
他分明是不願意說。
隻是轉念一想,人生在世,誰沒有些不肯與人說的秘密呢?
而這樣的機會也確實難得。
於是不再追問,等到麵上的驚詫平緩下來,李野草澄明的雙眸中隻餘下欣喜:“值得,值得!此事若成,我叫石頭和小溪好好謝你!”
陳苓川落在她眉間的那隻手轉了方向,溫熱掌心覆在她發頂,動作輕緩又溫柔。
他揉了兩下,無聲笑了笑:“但過後我要專心讀書了,科舉不易,胡大人說以我的資質,隻需再添上幾分努力,說不得將來我也能連中三元,我很想試一試,要真有那樣的本事,才能護著你。”
李野草心中動容,偏著小腦袋在他掌心蹭了兩下,堅定地一聲好,應下他的話:“你安心讀書,我要是真有應付不過來的事情,肯定不瞞著你。”
天色實在晚了,陳苓川也不拉著她多說話,細致的交代了幾句,放了她回家安置,一夜無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