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二年,永州府,興陽縣。

“為方,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陸楊回過神,看向一旁背起箱籠準備回家的劉開毅,回道:“一會就回,啟恒兄慢走。”

劉開毅點頭,跟陸楊道別後就往外麵走。

看著劉開毅的背影,陸楊心裏的驚疑還沒有完全消除。

這是他穿越過來的第三天。

他本是個即將進他爸公司混吃等死,等著退休的鹹魚大四畢業生。

沒想到一場畢業酒會,一覺醒來他就到了這個曆史上沒有記載的靖朝。

原主也叫陸楊,是個農家子,二月初參加了第二次縣試,結果落榜。

連續兩次落榜打擊,讓原主終日鬱鬱寡歡,最後抑鬱而死。

陸楊好端端的鹹魚生活就這般被打破了。

靠著原主的記憶和自己的腦子,陸楊在這三天裏才勉強應付了夫子的考核。

現在是五月初六,學堂放一個月的田假。

陸楊無心收拾行李,卻也不得不回家一趟。

學堂放假可不包吃,他手裏隻有二十文錢。

原主是個自尊心極重的人,學子之間的聚會他全部參加。

明明家裏已經在賣地供他讀書,原主卻還要擺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樣。

在這裏誰不認識誰呢?

漸漸的,原主冤大頭的名號在學堂裏被傳遍。

有人不懷好意地接觸原主,哄著原主去各種茶樓裏消費。

大家一起吃的飯,最後結賬的總是好麵子的原主。

如此一來,縱使是家裏再有錢,也經不起原主這樣花。

更何況原主家裏也沒錢。

這一年來,家裏吃飯都成了問題。

陸楊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既然到了這裏,他也做不出投河覓井的事來。

本身活著就是件喜事,在哪生活都是生活。

他爸媽若是知道他來了這裏,想來也不會要他去拿命來賭能穿回去。

畢竟到時候死了,可能就是真的死了。

陸楊看向床上的箱籠,想了想便起身收拾東西回家。

原主六歲讀書,今年十四歲。

家裏花錢供原主讀了這麼多年書,他既然用了原主的身體,也不好半途而廢。

反正他也沒什麼計劃,按照原主的計劃走下去也不錯。

古代社會士農工商,等級森嚴。

他想當條有錢有權的鹹魚,逍遙地過完這輩子。

考科舉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陸楊把桌上的筆墨紙硯和書籍放進箱籠裏,關好舍房門往外走。

興陽縣不算繁榮,但至少什麼都不缺。

估摸著手裏的錢,還有家裏的情況,陸楊腳步一轉,就去了原主經常去的書坊。

書坊掌櫃是認識陸楊的。

畢竟原主每次都是在這裏買的筆墨紙硯。

陳掌櫃看著麵前這個清朗俊俏的少年,笑道:“為方小兄弟這是要回家了吧?”

陸楊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圓潤和藹的中年男子,溫聲道:“掌櫃的,在下有禮了。”

打過招呼,陸楊抬頭看了看書坊裏麵的情況。

見掌櫃的不忙之後,才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掌櫃的,不知在下可能在這裏接點活?”

陳掌櫃笑著摸了摸胡子,見陸楊不像以往那般冷淡後,眼裏也多了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