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向來都極其安靜。
但今夜因為林凡等人的到來變得不太安靜,似乎吵到了許多侍衛與宮女,以至於足足有三百之眾一直等待在煙雨樓外等候差遣。
實際上林凡等人也在等候差遣,隻是天後再未開口,直至天亮。
天亮時一道曙光透過雕窗,穿過濃重的水墨味照亮了人們的臉頰。
林凡幾人抬起頭,發現天色已亮,不由得更加憂心的看向了二層樓的木質樓梯,希望周流火可以早早下來。
周流火的確想下樓,隻是現在雙腳有點挪不動地,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火辣辣的疼,並不是因為傷勢原因,也不是天後秦溯泠給了他一個耳光,他隻是覺得丟人,真的很丟人。
秦溯泠便站在周流火的不遠處,低眉靜待,臉帶寒霜。
顯而易見,秦溯泠對於周流火去了一趟死海便傷成這個樣子不能接受,他需要一個解釋。
周流火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因為這件事情在他看來真的極其丟人,他也不是一個習慣去找理由的人,所以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人也丟了,您看著辦。”
“敵人死沒死?”秦溯泠隻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但卻是關乎麵子最重要的問題。
周流火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吐出一個字:“沒。”
然後秦溯泠站直了腰杆道:“死海的是誰?”
“蛟龍。”
“一頭小蛇,便將你傷城這樣?”
周流火啞口無言,垂頭喪氣。
秦溯泠來到了他的麵前道:“當大哥的就要有當大哥的樣子,連一頭小蛇都不殺不了,你還當什麼大哥?”
“既然沒殺死,就要殺死再回來,你現在躺在這裏做什麼?博取同情,希望我罵的輕一點?”
然而,這兩句話之後,秦溯泠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最讓我不可接受的是,既然已然重傷,還去參加什麼壽宴,如果瞞得住哀家也好,但最後又被你的兄弟送到了這裏,又是什麼意思?”
“以為別人送你來,哀家就會罵你罵的輕一些?”
周流火被這連珠炮一般的刻薄語言罵的如同老實的孩子,再也沒有在人前豪氣幹雲的模樣。
這是他堅持不來到煙雨樓的原因,他當然也知道,天後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
樓上終於有了聲音,秦溯泠的刻薄語言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兄弟幾人的耳中,期間沒有聽到周流火的一句反駁,但想必天後不會對著失去意識的人狂罵不止,周流火應該是蘇醒了過來。
真鑒和尚捂著額頭道:“就是這樣,貧僧掐指一算,我們應該去吃早飯。”
林凡聽著耳邊飛來的尖酸言語,忽然意識到自己認識的天後似乎太過柔和了一些,這或許才是她的真容。
吳大錘拍了拍腦袋道:“既然天後再罵就代表人沒事,我想我們應該回小樓看看五弟。“
真鑒和尚問道:“不看也無妨。“說著真鑒和尚看向了林凡問道:“守天觀那個地方很討厭的,不會有人強迫你。”
林凡笑了笑道:“哪裏沒有討厭的人?自然也有不錯的人。”
話畢,林凡看了看二樓問道:“這要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