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道那人是許恒的舊部,無奈之下,許恒也隻好趕緊開口道:“如今濟城當中的兵力,是不怕吃不飽飯的山賊,隻不過,城中根本沒有大夫與藥材。”
陳瑞聽聞這話,也附和道:“許將軍說得也有道理,上戰場哪裏有不受傷的情況呢,隻要得到及時救治便好,但是濟城的狀況,將軍想必也心知肚明……傷病要是連病都沒辦法治,那麼很難說他們到底會不會盡心盡力地上戰場。”
“我也讚同陳大人的話。”
許恒與陳瑞鏗鏘一氣,周時安皺了皺眉。
他雖然明白兩人另有私心,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說得沒有半點錯處。
隻要兩邊打起來,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傷亡,而如今城中的大夫最多隻有兩三個,還是算上蘇禾的情況下。
至於藥材,更是少得可憐。
他們根本打不起仗。
周時安知曉兩人究竟在想什麼,卻仍舊問道:“按照二位的說法,是想要怎麼處理那些山賊?”
許恒故意思索一陣後開口:“我覺得,為今之計,是將他們都吸引到連城,隨後一舉殲滅,即便是我們的人受了傷,連城那邊也有大夫可以幫忙治療。”
“順陽府?”
陳瑞也點頭道:“不錯,想來以蕭世子的為人,不可能將我們拒之門外的。”
周時安隻覺著心裏頭泛起了一陣惡心。
他當然明白年前這兩人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要趁機對付蕭既明而已,若是他開了城門,陳瑞便能給他扣上一頂與山賊有交易的帽子。
若是不開城門,陳瑞同樣能給他扣上一頂別的帽子。
他們這是準備將蕭既明往死路上逼。
周時安皺眉道:“我覺著這方法不夠妥當。”
陳瑞眯起眼睛,審視的目光落在了周時安身上,問道:“哦?將軍是覺著哪裏不夠妥當?”
“一來山賊如今已經沒有糧食了,即便是反撲,也不可能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不僅糧食不夠,也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二來,我認為他們的目標是濟城當中的村民,八成會來報複,即便不來報複,更大的可能性也是加入亂軍,或是去河對岸尋一線生機。”
陳瑞與許恒二人雖然聽在耳中,卻沒有一人認可,反而又道:“可若是按照將軍這麼說,我們又應當拿那些山賊怎麼辦?”
“如今隻有兩個辦法可以應付他們,要麼我們對他們置之不理,他們沒有糧食,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要麼就趁他們不備,將他們一網打盡,趕盡殺絕。”
陳瑞鼓了鼓掌,開口道:“我自然是讚同將軍第二個主意的,隻不過……將軍,你不覺得,在濟城打起來,遠遠不如去連城打起來嗎,那裏什麼都有,而且連帶著地勢,也是占優的。”
他銳利的目光停在了周時安身上,唇角勾起了一個笑容,質問道:“還是說,將軍不是不能將山賊引到連城,而是不願將山賊引到連城嗎?”
“大人說得哪裏話?”
周時安笑著否認道:“不過是覺得,那幫山賊跟亂軍以前曾經共同占據過順陽府的鐵礦,對那裏的地形自然算得上熟悉,怎麼可能還利用地形優勢奪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