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周時安賭對了。

陳瑞聽過這話後,不知是不是實在不明白帶兵打仗之事,見試探不出更多消息後,隨口警告了兩人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蘇禾與周時安這才鬆了口氣,趕忙回到了屋中,將一身行頭都給換了下來。

周時安略微納悶地開口道:“他為何這麼早就會醒,莫非是藥有問題嗎?”

“不,我覺得藥沒有問題。”蘇禾搖頭,聲音嚴肅道:“這幾日,陳瑞的一日三餐,都是將軍府負責嗎?”

“不算,隻是負責送過去而已。”

周時安點頭,他為了方便行事,曾問過陳瑞吃飯的喜好。

隻不過,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每日讓人給陳瑞送去的,還是濟城後勤處用大鍋煮出來的飯。

“那將軍府的人有沒有看著陳瑞吃下去?”

周時安愣了下,緩慢地搖頭道:“我擔心那樣會有些冒犯陳瑞,便沒有差人看著,難不成……陳瑞知道我給他下藥的事情了?”

知道?

蘇禾並不這麼認為,她搖頭道:“我不了解陳瑞,但我覺著他是個心眼極小的人,若是知道今夜你給他的飯菜中下了藥,隻怕他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藥沒問題,他也不知道下了藥,為何還會清醒過來?”

周時安愈發迷茫,莫非是在京城裏麵天天被人下迷藥,如今身體都有抵抗性了嗎?

奇了怪了。

蘇禾思索片刻,道:“他也許是從來不吃你送過去的飯,又或許是吃過之後就吐了出來。歸根究底,陳瑞並不信任你,他隻怕日日都懷疑你要對他動手,所以發現你不在府上之後,才膽戰心驚地不敢睡覺。”

她頓了頓,又蹙起眉頭道:“說不準他就是收到了什麼消息,才會堅持回到濟城的,難不成……他覺著在濟城當中,你就不會害他了?”

周時安聽了這話愣了許久,最後竟然讚同地點了點頭:“有理,如果他死在濟城,我是逃不脫關係的,隻要我稍微有點腦子,就不會在這裏害他。”

說罷,周時安嗤笑一聲道:“他倒是知道自己有多招恨,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自己的保護傘。”

就陳瑞如今的模樣,隻怕一條狗路過他的麵前,他都要懷疑狗牙上麵是不是淬了毒。

以後他們的日子,隻怕是都不太好過了。

蘇禾無奈地與周時安開口道:“現在知道自己被懷疑了,以後就要過得更小心些,別總幹這種惹人懷疑的事情了!”

“知道了——”

周時安輕笑一聲,隨後道:“天快亮了,早些休息吧,今夜辛苦你了。”

蘇禾聞言,還真感覺到了幾分困意,她也沒有再去洗漱的精力,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兩人是被探子的敲門聲吵醒的,周時安推開門,便聽麵前的探子道:“將軍,黑風寨的山賊已經在進攻南邊的城門了,百姓全都撤回了鎮上。”

一切都逃不脫周時安的預料之中,他點了點頭,道:“去通知許將軍,如今是他動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