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認了半天，才勉強相信這是一間售賣雜物的鋪子。
她與周時安對視一眼，並肩邁入了鋪子。
可鋪子裏麵彌漫著滿天的灰塵，兩邊的陳設東倒西歪，櫃子上隻剩下了的幾件孤零零的裝飾品，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而在櫃台之後放了張躺椅，如今上麵躺了個中年男人。
他聽到了兩人的動靜，卻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似乎根本不關心進來的會是什麼人。
這便是不想做生意了。
蘇禾一向不願意強迫別人，她搖頭，聲音不大，正好夠周時安聽到：“看來這裏沒什麼可買的，我們再找找吧。”
“好。”
幾人準備離開鋪子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後背傳出一聲。
“等等。”
躺椅上的人突然出聲叫住了幾人。
他緩慢地從躺椅上起身，渾濁的目光打量幾人一番，聲音沙啞，“你們是誠心來買東西的？”
“是。”
“想要什麼？”
“糧米油鹽。”
掌櫃歎了口氣，道：“油倒是有，糧米不多了，隻剩下了些小米和麵粉，至於調料，罷了，你隨我去後院看看，東西都在那裏放著。”
說罷，他帶著幾人前往後院。
蘇禾注意到，掌櫃走路的時候，腿是一瘸一拐的，似乎不久之前剛剛受過傷。
後院中有一間不小的地窖，掌櫃點著個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拉開入口，隨後招呼蘇禾與周時安一同進來。
正如同掌櫃所說，這裏剩下的東西不多，可正好夠蘇禾挑上不少
她撿了半天，最終塞了滿滿當當的一個袋子，多半是些調料，還買了一大壺遊。
掌櫃似乎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豪邁的客戶，說話時添了不少的熱絡，甚至還主動幫蘇禾將袋子給挑了上去。
“一共五兩二錢銀子。”
蘇禾有些驚訝這麼多東西的價錢，下意識討價還價道：“不能再便宜些了？”
“客官，咱們這屬實是點小本買賣了，便宜不了。”
掌櫃說著說著，竟然還抹起了眼淚，“你們不做生意不知道，如今這些東西進都進不來。，有時候還要被流民匪徒搶走一些，您瞧我這腿，就是被他們給打瘸的，連病都看不起，實在沒法同您便宜了。”
“可是，你看我這麼多孩子…不都指望著這點東西活嗎？我瞧著掌櫃也是個好人，總不好看著幾個孩子活活餓死……”
掌櫃哭，蘇禾也哭，兩人僵持不下，最終掌櫃才勉勉強強將零頭給抹去。
蘇禾也沒有繼續為難，隻是五兩銀子給出去之後，她的荷包中也隻剩下了不到一兩銀子，看上去空空落落，與之前簡直沒辦法比較。
她惆悵地歎了口氣，抬眸卻見周時安正同掌櫃交談。
“我們昨日來這裏已經不見流民了，他們是往什麼方向逃了？”
掌櫃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這我不太清楚，不過再早些的時候，曾經有商隊經過，他們說是大部分流民都往南走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南邊？”
掌櫃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地開口：“對，就是南邊，不過最近商隊不來了，去南邊的人也少了許多，不過我還是不清楚他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