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冕對王晙這個老手下的能力也是心知肚明。這人常年在右衛統籌內務麵麵俱到,不僅僅是在軍事上有著特殊的才能,政治手腕也很出眾。
劉冕點了一點頭:“你也隻能以蘭州軍軍方代表的名義前往鄯州,接掌軍事。還需要一個都督府的人前去坐鎮鄯州刺史府,與你配合。”
“大帥,我去吧!”姚崇站了出來,拱手拜道,“鄯州之事,事關重大非比尋思,甚至遠比現今蘭州的問題更加嚴峻。卑職請纓前往。”
“很好,有你前往,我最放心。你就代表我,前往鄯州辦事。”劉冕將手一揮,“筆墨伺候——奉旨掛帥如朕躬親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兼河隴經略使劉冕,代帝行令,封姚崇為檢校鄯州刺史,王晙為檢校鄯州司馬,率兩萬精銳右衛越騎前往公幹。原鄯州刺史與司馬,即刻前往蘭州都督府聽候指令行事。令出,即行。”
“卑職領命!”
劉冕拿出那枚禦賜特印,重重的蓋在了一份墨汁猶幹的絹帛都督令上。
大家夥坐在一旁個個看得眉飛色舞:太威風了!現在這河隴這塊地方,蘭州都督府的都督令簡直就跟聖旨差不多了!鄯州的州官,說拿下就拿下,轉眼全都換成了劉冕的親信。全不用跟誰商量,也不犯著給誰麵子。
這就是絕對力量啊!
其實劉冕也沒有頭腦發熱到任意胡為的份上。他想得很清楚,雖說鄯州淪陷的主要責任在於武懿宗,但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城池淪陷州官縣令罪責難逃。怪隻怪那幾個鄯州的官員在朝堂上混得太差勁了,才被‘流放’到了鄯州這個鬼地方來。這樣一個取而代之的做法,並不違反什麼規矩,吵到了皇帝那裏也是無可挑剔。再說了,劉冕隻是封了王晙和姚崇各自一個‘檢校官’,並不是什麼封疆大吏手握重權的實職,隻不過他們手裏握有劉冕賜予的辦事權力罷了。
針對鄯州一事,劉冕可謂雷厲風行強橫霸道。而且他還另有後招,現在還不能當眾說明。先將姚崇和王晙這兩個得力助手派過去,無非是讓他們先打個先鋒探明敵情。如果他們能擺平,那最好不過;如果不行,自己再來出馬。當了這些年的官,劉冕別的沒學到,就學會了讓自己手下的每個人都發揮出應有的能量和作用來。
說得好聽一講這叫人盡其才,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趨使、利用和炮灰。官場,本就是這樣的生存法則。
姚、王二人接了都督令馬上便動身了。劉冕再與眾人商議其他事由。劉冕提出了一個思慮已久的方略,那便是開墾軍屯這條長久之計。這條方略馬上得到了一致通過和擁護。長久以來,中原在河隴一帶戰事不利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補給困難。其實河隴一帶有著得天獨厚的草場和田野,隻要開發得當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這需要強有力的軍事力量做為保障。難得現在大周精銳之師盡聚如此,軍屯開墾勢在必行而且正當時機。
勞力不是問題,二十萬大軍誰不是精壯勞力,但這需要大量的種子農具。劉冕大筆一揮寫下一份上表,向皇帝獅子大開口了。
這是正當的索要,為朝廷百年大計著想。大家一致認為不出意外的話朝廷必然答應。
劉冕擔心朝廷一時應接不暇,還以蘭州都督府的名義,給‘大周義商’洛陽唐家寫了一封信,請他們販運大量的糧食、種子和農具前往蘭州,價錢優厚。
其實,也許劉冕的這封信還沒到洛陽,唐家的商隊就該到蘭州了。因為劉冕在離開洛陽剛長安時,就給唐胡虜寫去了一份私函說過此事。現在春暖雪融,隻要準備充分他也該動身了。這一回不是無償捐贈,而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買家是朝廷。隻不過,貨款很有可能是賒賬罷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劉冕想要的是洛陽唐家得到武則天的認可,讓他們自由穿梭於河隴與內地之間,合法行商。
這樣一來,蘭州的經濟可就多了一條強有力的命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