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197年)的戰事,隨著馬超叛幟高張而轟轟烈烈地拉開了帷幕。
在西方,關西群雄和羌氐蜂起響應,張律和伍子方收縮防線準備反擊;在北方,軻比能也聚集起大軍,戰事一觸即發;在南方,袁氏兄弟終於放下成見,各自集結兵力,準備起兵相應;劉表多少有些猶疑,但他與張涵並不相鄰,便默契地收縮了兵力,稍稍表示了傾向性。加之,行揚州刺史太史慈在江東作戰。一時間,張涵四麵楚歌,戰火即將全麵點燃。
塞外諸胡時刻窺視著富饒的華夏,張涵向來以鮮卑為假象敵,兩方關係很不好。尤其是,張涵嚴厲限製鐵器外流,更引起了鮮卑人強烈的敵意。張涵與中部鮮卑的戰事時大時小,但始終沒有停息。原來的護烏桓校尉營,如今已改為上穀大營了。王文祥接替高順後,不時派遣精銳騎兵,遠出塞外燒殺劫掠。騎兵的規模不大,但破壞性極強,所過之處往往雞犬不留,迫使鮮卑人不敢靠近邊牆放牧。軻比能也曾反擊過幾次,卻都在上穀大營溝壑縱橫的防禦前,撞了個頭破血流。這兩年,鮮卑人也學乖了,每到春夏之際,便組織大批精銳騎兵分區截殺漢騎。彼此之間的傷亡都很大。和草原鼠、野兔、旱獺和黃羊一樣,王文祥也繼高順之後,被列為草原大害之一。
這種消耗戰術不可逆轉地削弱了中部鮮卑,軻比能是個聰明人,形勢逼人他如何不知。早就在聯合東部鮮卑和西部鮮卑,準備對張涵開戰。隻是,張涵軍強盛,又有意分化鮮卑。在派遣使者交涉後,兩部鮮卑通過邊市獲得的鐵器勉強也能維持。兩部鮮卑既無切身之痛,自不願意冒然與張涵為敵,隱約還有點幸災樂禍。
在鮮卑人的眼裏,漢人再強大,也無法生活在草原上。隻要審時度勢,遲早會有機會的。換句話說,兩部鮮卑依然是老辦法,漢強則和,漢弱便攻,不肯為軻比能火中取栗。故而,軻比能說的再動聽,也遲遲不能說服他們。而沒有達成一致之前,軻比能也不敢大舉進攻張涵。一旦中部鮮卑損失過大,其它兩部鮮卑就會毫不留情地吞並它——草原之上,曆來如是。因此,見到馬超的使者,軻比能是大喜過望,隻覺是天賜良機。
當然,軻比能也不會為馬超分憂的。他一麵滿口答應,一麵誇大了自己的困難,向馬超要這兒要那兒。並在稍微晚些時候,悄悄派遣了使者到信都,及兩部鮮卑。到信都的使者要求恢複邊市。他的言辭很是謙卑,聲稱如蒙準予,願意獻上燕國閻柔的首級。
張涵聞知此事,一笑置之。軻比能此舉一是麻痹,二是窺探,全無半點誠意。張涵便使人慢慢與之商談。
江東的戰事一直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短暫的休整以後,太史慈沒有繼續屯兵不前,反而高歌猛進——分遣兩路大軍同時向東西進軍。每路大軍都有兩萬人馬,又采用了投石機、黑火藥等犀利的攻城器械,兩軍攻無不克,迅速占領了江乘、句容和毘陵三縣。
至此,太史慈已在江南攻取了五座縣城,在這西抵溧水、東到無錫湖、方圓數百裏的區域。各軍之間相隔不遠,不過一二日路程,十萬大軍背靠長江,不慮補給,彼此之間又可以互相支援,形成了一塊穩固的根據地。
顯而易見,孫策割踞江東的企圖,已經不可能實現了。無奈之下,孫策隻得假戲真作,在與太史慈交涉後,將家眷送往了信都。
至於甘心與否,那是閑話了。形勢比人強。丹陽守軍兩麵受敵,城池又不可依靠——火藥的威力極為震撼——指定是守不住的。孫策的勝算實在是微乎其微,他也沒多少選擇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