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這是你的詩,詞兒好意境好,你就應該踏踏實實做一個詩詞大家,這樣還能保你一生平安,幹嘛要趟北境的渾水?還要去尋找什麼問天魔刀……”
李熊翩躚如驚鴻的身影已經漂上漆黑的供桌,更顯玉樹臨風。
這時候鄭姬燦爛一笑,玉頸橫移,把柔美的下巴輕放在小逍遙公肩上,無限誘惑。
檀口輕啟,鄭姬在小逍遙公的耳邊輕聲說道:“從純武學角度來講,大將軍李熊這是典型的因形失力,為了瀟灑,把空門都露了出來,在他飛上供桌這十六丈距離裏,至少有十次機會,會被人像斑鳩一樣射落。”
姬天雲轉過頭來在鄭姬的紅唇上點了點,輕聲問道:“一個軍武出身的人卻要來混江湖,有點怪怪的。”
“大周的軍武從來和武林門派千絲萬縷,李熊最大的依憑應該是天機閣。”
“原來是傍上大腿了,那我也要嚇他一嚇。”姬天雲在鄭姬越來有女人味兒的臉上摸了一把,踩落馬車上的機關,十二根千牛弩箭刺破虛空射出,然後燃天雲才喊道:“小心!看箭!”,然後裹著鄭姬又跌進了馬車。
十二根千牛弩箭當然傷不了大將軍李熊,所以姫天雲在他憤怒之前先藏進了馬車裏。看見李熊整個軀體呈不規則地變形抖動,避開了弩箭,鄭姬吹氣如蘭,幾乎是咬著燃天雲的嘴唇說道:“如果貫入真氣,弩箭的速度能再快兩倍,李熊的左胳膊將會被兩支弩箭洞穿。”
被嬰兒胳膊粗細的弩箭射穿胳膊,一想到這兒姬天雲就牙酸。
躲過千牛弩箭,李熊哈哈大笑,從錦盒裏拿起引路玉牌注入真氣,氤氳之氣再現山川溝壑。
“想不到還真是問天魔刀的引路玉牌,這可與你金陵城第一無賴的名號不相符啊。”
這就怒了,說老子是大周第一賤男可以,但不能說老子是無賴。老子哪次聽小曲兒摸姑娘給的金子銀錢不是最多?
貫注真氣的千牛弩箭如雨般撒向李熊,李熊收起嬉戲之心,一把漆黑如墨的大陌橫刀如花瓣般在身邊開放,擋住如雨的千牛弩箭。
李熊把引路玉牌隨手往錦盒裏一扔,冷笑道:“你又何必這麼小氣,玉牌現在本公子還不敢要。周圍至少有數百個高手虎視眈眈,本公子隻是來驗一驗是不是真貨,別又像當年那樣被你耍了……走啦走啦!”
四年前小逍遙公姬天雲,不,應該那時候還是小逍遙侯在“梨花苑”替阮玩狂賭了三天三夜,金子如小山般輸出去。輸紅了眼,身無分文時,從懷裏掏出一個紫金錦盒當場要抵押一萬斤金子。
紫金錦盒裏裝的就是“暴雨梨花箭”。“暴雨梨花千機箭”隻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但是被稱為大周第一暗神器,價值連城。
這恐怕是大家認為安國公留給小逍遙侯唯一的值錢寶貝。
當時金陵城權貴一眾人等組織這個大賭局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大敗家子手中的“暴雨梨箭”,包括阮玩。
阮玩讓姬天雲替他玩,已經算計到“書呆子”姬天雲一定會把家傳的寶貝“暴雨梨花箭”拿出來做抵押。
卷土重開張,想不到這個“書呆子”在接下來的賭局裏一路大殺四方,不僅贏回了所有的金子和金票,還讓那幫人輸得差一點破了產。賭完之後,敗家子用10500斤金子贖回紫金錦盒,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把一坨牛糞倒在了桌子上,然後一扔錦盒,一錢金子都沒拿,仰天大笑三聲,踏門而出,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這恐怕是作為“書呆子”,倘未覺醒的姬天雲唯一高光的時刻。
有這樣挨千刀的行徑,被人懷疑“問天魔刀”引路玉牌有假就非常正常。
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姬天雲說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非常正常啊。大將軍,此去安城,要用金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先來十萬斤金子我花花,到時候連本帶利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