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河之上,聯軍炮艇駛進被河底的填塞物阻攔,河麵上釘置了胳膊粗細的鐵鏈數條,兩岸的樹林之中,不時有清軍出沒,看來樹林中一定有清軍的火炮埋伏。
孟托邦一早製定的作戰計劃就安排好了,英軍海軍陸戰隊一萬餘人攻擊南麵的四座大營壘,法軍兩萬餘人攻擊東麵的五座營壘,這樣分配是因為法國陸軍的攻堅能力更強一些,孟托邦也更相信自己的陸軍,而英國佬是沒有陸軍的國家,海軍陸戰隊能否完成攻堅,還是等到攻陷天津之後再來論證好了。
清晨的薄霧之間,英法聯軍的炮兵陣地內準時的響起了火炮巨大的轟鳴聲,上百門後裝線膛火炮朝著預定目標直瞄設計,巨大的火光和硝煙彌漫在清軍的營壘之上。炮擊十分鍾之後,孟托邦開始覺得不妥,清軍沒有出現上一次在北塘那樣,預設陣地被炮擊時那樣的驚慌失措。營壘之上空蕩蕩的死寂,一個人影也看不到,整個清軍外圍防線好像睡著了一般。
炮擊二十分鍾之後,參謀副官催促了幾次,孟托邦才猶豫的下令步兵試探性的出擊。
邁著整齊的步伐,法軍第二旅的前衛營和工兵營兩千餘人在法國國旗的引領下,開始向著第一道壕溝開進,工兵在壕溝上用木板和梯子搭建好了幾座便橋,步兵推進的速度很快。清軍的營壘之內還是靜悄悄的,越是這樣孟托邦感覺自己的手心開始冒出汗水。
通過第二道壕溝之後,法軍士兵們甚至已經看到了前方營壘上的土壘,清軍是用木箱、木板夾著泥土和石塊堆砌成了這些營壘高約兩米的土牆。
法軍士兵班瑟爾上士吹了聲口哨笑道:“清國人的城牆真是高大,我抬起頭卻看不到它的頂。”一陣哄笑聲中,清軍的壘牆後麵發出幾聲悶響,一陣炮彈劃過空氣的尖嘯如約而至,巨大的爆炸氣浪和火光在法軍士兵的前進陣型中迸發出死神的召喚,兩千多人的前進陣型遭到清軍密集火炮的打擊。法軍士兵們哀嚎著快速的行進起來,他們想要躲進第三道壕溝之內,避過火炮的打擊。
在出發陣地坐鎮指揮的孟托邦心中一突,手中的望遠鏡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沒有遲疑馬上命令炮兵開始對壘牆後麵不明區域的民房開始炮擊。孟托邦大聲衝著身邊的參謀副官布熱瓦上校喊道:“炮兵掩護,讓步兵先撤下來,我們的作戰計劃失誤了,清軍的部署根本不像我們得到的情報那樣!”
撤退的命令還是晚了一些,兩千法軍士兵衝近到了第三道壕溝,跟著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按照情報顯示,第三道壕溝內也是一些河水,但想不到跳下去之後才發現裏麵是齊腰深的淤泥,河水早就不見了。
聯軍的炮火雖然厲害,但聯軍開始發炮的時候就發現清軍的火炮早就停了,大概就是三輪火炮齊射之後,清軍的火炮又消失在壘牆後麵,但視線受阻,聯軍無法看到壘牆後麵的情況。
在第三道壕溝內掙紮的兩千法軍士兵正打算互相幫扶著爬出去,從壘牆後麵又飛出如蝗的羽箭來,壕溝寬約四米擠在裏麵根本躲避不開,瞬間就有不少法軍士兵被羽箭射到。慘叫聲中和哀號聲中,三百多名士兵算是勉強爬出了壕溝,飛快的往後逃跑,而在壕溝內的法軍士兵被羽箭射殺大半,其餘的打出白旗投降。
孟托邦看到這個情景,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他憤怒的把望遠鏡摔在地上怒罵道:“該死的清國人,我們被騙了,他們給我們的是假的作戰地圖!”
另一邊英軍的情況也是如此,損失了千餘名士兵後敗退了回來。出師不利的,孟托邦下令部隊停止進攻,他緊急召集各部隊指揮官聚集,他需要重新調整部署。
首戰大捷,僧格林沁的捷報傳到京中,鹹豐略略鬆了口氣,興衝衝的把捷報遞給身邊正在批閱奏折的宋齡娥看,宋齡娥看了之後會心的一笑,當她知道軍機處有人謄錄作戰圖的時候,她就讓榮祿秘密給僧格林沁寫了信,讓他調整部署,所有的炮位在三個月之內全部進行了調換,孟托邦按著之前的部署去按圖索驥,自然是要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