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矛盾之間(2 / 2)

鹹豐一拍腦門說道:“你看朕這記性,都忘了這茬。那這部兵馬現在是何人統帶?”

宋齡娥說道:“此人叫宋東宇,是臣妾在山西時候的本家兄弟,和榮祿也算是老朋友,也是知兵的人才。”

鹹豐撫掌大笑說道:“好,朕封他為正四品武職杭州都司,率領這部人馬進廬州,受江忠源節製,隻要這宋東宇能立下戰功,朕定當重用。齡娥,隻要你推薦的人才,朕都會重用的。”

宋齡娥輕輕一笑說道:“也倒是還有一人,如今在恭王手下做事,他可是智計非常了得的。”

鹹豐微微失望的說道:“唉呀,被老六搶先招募了,這可是可惜了。”

宋齡娥笑道:“不用擔心,是我安排他到恭王身邊的,算是在恭王身邊為皇上伏下一顆棋子。這趟恭王接見美國公使倒是他多有出力的。”

鹹豐驚喜的說道:“齡娥還是你想得周全,如此甚好,朕秘密封他為正四品督察院六科掌院給事中,老六那邊就讓他好好替朕盯著,如此朕就放心了。”

又處理了幾件政事,宋齡娥仍是聽著鹹豐口述,提筆書寫,寫到一份工部請補缺侍郎的折子之時,鹹豐想也不想便說道:“這個工部侍郎缺讓肅順補上。”

宋齡娥微微一愣,沒有說話,提筆寫了下去。鹹豐看了,笑了笑說道:“怎麼還在記恨肅順說你牝雞司晨嗎?”

宋齡娥微微一笑說道:“怎麼會呢?端華、載垣兩位王爺和肅順是一黨的,皇上這是在玩朝堂的平衡,這肅順雖然討厭,但是辦事極為認真,他可不管滿人還是漢人,隻要是犯了錯的,他都能鐵麵無私的公處,是個人物。平心而論,他可當得這工部侍郎的。再說了前麵皇上不是已經駁斥了他,齡娥怎麼會在意呢。”

鹹豐鬆了口氣說道:“還是你生性豁達,有容乃大,不像其他女子睚眥必報,會記恨很長時間的。”

宋齡娥笑了笑說道:“公私之間我是分明得很的。而且前麵肅順所說的,也確是皇上違了祖製,明知我是漢女,還封了我做貴妃,他的進諫沒錯啊。”

鹹豐幹笑道:“你到幫他說起話來了,看來朕還要再敲打他一下了,你都不再記恨他了,肅順也別老是在朕耳邊呱噪了,聽著心煩。”

宋齡娥淡淡一笑問道:“肅順還在你耳邊說我的壞話嗎?”

鹹豐皺眉說道:“他到沒有親自出麵說,倒是攛掇了匡源、杜翰和焦佑瀛三個來和朕囉噪。”

宋齡娥笑了笑說道:“匡源才華出眾,十三歲中秀才,是個難得的人才。杜翰是你杜受田老師的長子,也是幼承庭訓,才華橫溢。焦佑瀛是道光年間的舉人,也是才華非凡。算是漢臣中可以提拔的人才,隻是他們幾個寫文章倒是好手,處理政事和朝堂上的經驗太少,所以被肅順當槍使了。”

鹹豐笑道:“是這個理,三個人空有一腔熱血,這力氣該往何處使卻是不知道,看來哪天讓你和他們紛說紛說才好。”

宋齡娥搖搖頭笑道:“如此他們三人隻會更不待見於我的,還是時候長了,讓他們自個兒去分辨吧。”

鹹豐伸了個懶腰,說道:“這幾日沒去碰那玩意,倒是飯量也增加了些,朕餓了,讓張順水傳宵夜來。”

宋齡娥說道:“我已經做了些點心了,在禦膳房燉著,我讓人傳來。”說罷她轉身出去吩咐張順水去了。

沒想到回屋之後,卻見鹹豐開始鼻涕眼淚一起流,倒在地上不住的發抖,緊緊的抱著軟墊,牙關不住的打顫,口中嗬嗬的低沉叫喚著,顯得極是痛苦。

宋齡娥吃了一驚,急忙上去抱住鹹豐問道:“怎麼了?又發作了嗎?”

鹹豐丟了軟墊,緊緊的抱住宋齡娥,口中哀求道:“齡娥...齡娥,朕很難受,真的很難受,讓朕吸一口吧,隻是一口就行。”

宋齡娥出手如電,輕輕點了他的昏睡穴,柔聲說道:“忍住就好了,睡一覺,醒來之後就好了。”

就這樣宋齡娥抱著慢慢沉睡過去的鹹豐,兩人依偎著靜靜的躺在了軟癱上。宋齡娥看著懷中的鹹豐,心中很是矛盾,愛恨之間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於公之上,鹹豐不除,自己很難像曆史上一樣垂簾聽政,如今事情仍是按照著原來預想的那樣發展著,漢人的團練已經成為合法化了,各位哥哥也都開始擔任起了清廷的官職,煮青蛙的火已經燒了起來,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對鹹豐產生了感情,倘若將來青蛙即將煮熟的時候,自己該把鹹豐怎麼辦呢?看著屋內巨大的紅燭,燭淚不斷而下,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