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悶熱的要命,一絲風也沒有,人的心也隨著溫度的升高漸漸變得焦灼。
“媽,我知道你心裏不樂意讓我接班,可是現在咱家就我一個人勉強符合條件,而且,要是我不能接班,就得下鄉去了。”
“你也不想想,小妹才六歲,等到她十八,得十二年,你敢保證十二年以後這政策還能有啊?“
“再說了,現在誰都不上班,咱家可指著啥過日子啊,我爸咋治病,妹妹們咋上學。”
周家的老大周錦新看著她媽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悶聲說。
她來這已經一個禮拜了,摸清了家裏的情況,現在是70年代,家裏的情況也不樂觀。
原本是二十世紀一個前途大好的女青年,畢業後直接進入了體製內工作。
因為工作輕鬆,平時經常會做做運動消磨時間和精力,不但熟練各種運動器械的操作,還在一位教練的推薦下開始學習格鬥類的武術,可惜因為訓練不當受了些傷,這才不得不在家休養。
好不容易給自己放了個假,窩在家裏看小說,刷劇,誰知道有一天睡醒一覺的時候就突然到了這裏,變成了這個家裏頭的大閨女周錦新。
看著這個破敗的家,和變得年輕了的自己,說不得開不開心,隻不過她來到的這個時間點不太對,剛過來就趕上了家裏頭的一場重大變故。
這裏是東北一個不起眼的小鎮,他們是鎮上一戶普通又不普通的人家。
周家老兩口都是苦命的人呢,年紀輕輕的時候父母都不在了,兩口子結婚十幾年接連生了五個閨女。
因為沒兒子,被鎮上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明裏暗裏的笑話,老兩口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誰讓這個年頭家裏沒有兒子就等於是絕戶了呢,現在還是指著兒子養家糊口的年代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一家七口人都靠著周老頭在鐵路上當養路工,扛枕木,敲石子幹體力活掙的工資過日子。
因為堅持供幾個閨女念書,日子過的,本來就捉襟見肘。
結果老頭子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突發急病腦溢血,現在癱在了炕上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
收入沒了,想再生個兒子的夢也碎了。
老太太姚亞文咬牙幾次去老頭子的單位找領導,希望領導能給解決老頭子醫藥費和往後生活費的問題。
可惜那些領導們也都是打太極的高手,幾個月拖過去,她們家都要揭不開鍋了,最終醫藥費和生活費的事兒還是沒能談成。
好在現在的單位政策還算是不錯,父母退休或者是病了、過世了都可以讓子女接班。
一般人家都是讓兒子接班的,尤其是像周老爺子這樣的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作。
可無奈他們家隻有五個閨女,而且隻有大閨女勉強到了虛歲十八。
按照正常的情況,周歲沒到十八是不讓接班的,可是周家這個情況,若是不讓孩子接班,那他們家就麵臨著吃不上飯治不起病的境地,加上姚亞文常去段裏找領導,也讓段裏的領導們很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