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珞死了。
她的魂魄遊蕩在墓園內,想她堂堂的阮家千金,卻因為迷戀個鳳凰渣男,落得個不得好死、家破人亡的結局,真是可悲可恨可笑啊!
魂魄即將消失之際,一道陌生漆黑的身影忽然闖入她的視野。
墓園入口處,稠密翠綠的綠化帶旁停著一輛勞斯萊斯,一個身姿英挺闊拔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懷裏抱著一大束格格不入的鮮紅玫瑰。
一般來墓地不是白菊花就是白百合以示悼念,他卻拿了一束用來表白濃烈愛意的玫瑰。
等走近些了,才看清了他的五官長相。
那是一張雋美清貴到極致的臉,黝長如遠峰的眉下勾勒著狹長深邃的瑞鳳眸,順著山根往下挺隆的鼻翼收攏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微抿的薄唇沿著下頜角,締造出了張無可挑剔,連上帝都驚歎的容顏。
阮清珞魂魄驚了,這不是京都那最尊貴的頂級財閥顧家太子爺……顧景霆嗎?
他為什麼會來這兒?還站在她阮清珞的墓碑前!
奇怪的看著他走到自己墓前,單膝跪下,將手裏那鮮豔奪目的玫瑰放下,深邃的瑞鳳眸望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修長眼睫抑製不住的顫抖著,嘴角凝起抹意義不明的笑。
他笑什麼?
自己死了,他很開心?
可是緊接著,他的笑聲一點點放大,嗓音中竟摻雜著撕心裂肺的幽森苦笑,漸漸沙啞到不成聲調,仿佛地獄中傳來的嘶喊,讓人不寒而栗。
他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他明明在笑,卻又好像很痛苦?
倏然,男人一口鮮血噴在了她的墓碑上,濺紅了石匠用刀刻在墓碑上‘阮清珞’三個字。
“方舟,都到了嗎?”
“回顧總,都到了……”
方舟目光悲涼的看向了正輾過墓地路道,駛來的挖掘機,起重機及裝載卡車,清一色的,這幾輛車挽著黑色的布花,就連下車來的司機也是一身莊素的黑衣。
“喂,你們要幹什麼?”
“姓顧的!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他麼的這是想要幹什麼!?”
“瘋子!混蛋!離我的墳遠點!!”
阮清珞試圖去將這跪在他墓碑前的男人給扯開,可是無論她怎樣拉扯,怎麼發瘋,手都如同空氣般穿過了他的身體,無濟於事。
很快,機器運轉的聲音響起。
阮清珞瞪大自己的‘鬼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挖墓掘墳,很快,嶄新的棺材被抬了過來。
顧景霆在看到棺材的那一刹,原本極度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騰的下起身,卻因跪的太久,跌跌撞撞的朝著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