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帝當日宣判對全真和納禮的處罰之後,朝堂上的風向就變了。文官幾乎全部都對烏拉那拉氏一族參奏,要麼是對全真疑似通敵叛國的罪名添油加醋,要麼是上奏姝瑤德行的問題,請雍正帝廢掉富察氏,重新為寶親王尋一位德才兼備的福晉。
吵吵嚷嚷的,就像是鬧市一般。
弘曆也察覺到了雍正帝對這流言的放任,想去找自己的皇阿瑪問問,卻被告知是暨白在裏麵陪著。
心中的陰霾就更深了一分。
“老四來了,你五弟親手做了馬蹄糕,你嚐嚐。”弘曆進來時,雍正帝的眉梢都透著愉悅。
他勉強忍住內心的酸澀,穩重地向雍正帝行禮。
“給皇阿瑪請安,兒臣貿然前來,是為了威武將軍一事。兒臣與威武將軍共事幾月,深知其處事公明,一心一意為我大清消滅準噶爾部隊,絕沒有半點通敵叛國之心。還請皇阿瑪明鑒。”
弘曆對全真的為人一清二楚,他不相信皇阿瑪會這麼處置全真。
“四哥倒是一點也不知道避嫌,明知道是全真將軍的姻親,也來給他說情。”暨白不冷不熱地在一旁說著,很巧妙地將弘曆此次的行為看作是為自己老丈人脫罪,全然不顧全真對大清的功勞。
弘曆麵上也不再做麵子工夫,冷著臉反駁暨白道:“五阿哥或許不知道,我不僅是全真將軍的女婿,也是此次出征準噶爾的將領之一,我在戰場上看見過全真將軍出神入化的作戰計劃,親眼看見全真將軍對清軍的忠心。兒臣實在不忍一位忠臣最後的結局是承受罵名,所以前來為他說情。”
若都像暨白一樣冷眼旁觀,大清早就失去了一半忠心的將領了。
“老四,你弟弟才找回來,不要對他這麼苛刻。你是兄長,也要多教會弟弟一些軍國要事。”
雍正帝眼見著兩兄弟又要吵起來,作和事佬道。
“比起軍國大事,兒臣倒是覺得五弟更喜歡在皇阿瑪膝下承歡,畢竟都為您學了廚藝了。”弘曆冷淡道。
“四哥說的是,兒臣如今才認祖歸宗,自是要多孝敬父母尊長,其餘的事都有四哥在呢。”暨白順著弘曆的話茬說道,做得一副綠茶的模樣。
蘇培盛邁著小步伐進來,向雍正帝請示:“陛下,黃將軍求見。”
雍正帝允了。
黃將軍是個實在人,他一進門就直奔主題,雖然瞧見了弘曆和暨白在,但是還是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全真將軍不可能通敵叛國,臣與將軍在軍營時大多數是同吃同住,全真將軍不可能在臣的眼皮子底下給策零傳信。臣猜測策零當日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是想陷害全真將軍,他見不得將軍日子過得舒坦了,他就是嫉妒將軍。”
黃將軍,也就是黃副統領,在朝堂上可以說是全真的對家,隻要不打仗就會死磕全真,屁大點兒事都會上奏給雍正帝。
這次連他都給全真求情,可想雍正帝的處罰是多麼的讓人不敢相信。
“黃將軍這是質疑朕的決定?”
雍正帝對待黃將軍可沒有對待弘曆那般的好脾氣,要知道,他可是一個嚴肅的帝王。
“臣不敢,臣隻是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稟告給陛下,希望能給陛下提供一點有用的線索。而且,臣今日來是要參奏全真將軍的。”
黃將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衣冠整齊地說道:“全真將軍停職期間,在家荒廢武藝,整日在家不是躺著就是坐著,實在是堪為威武將軍之稱。”
這話音剛落,雍正帝就扶額歎息。他都將全真停職在家休整了,怎麼黃將軍還在盯著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朕都將他停職了,他還參什麼參,給朕滾回去。”
黃將軍也不害怕,他熟練地掀起官袍,和乾清宮的眾位一一告別,然後哼哧哼哧地溜之大吉。
背影上明顯寫著下次還敢。
暨白在他身邊給雍正帝順氣,弘曆乖乖地給遞上了一盞清熱消氣的茶水。
“弘曆,這樣,你將手裏戶部的事情交代給你五弟,他年紀這麼大了,也該做點實事了。剩下的的工部的事情,你就好好幹!”
莫名其妙的,雍正帝就掀了弘曆戶部的職,然後輕飄飄地給了暨白。
“專心辦好手上的事情,為民謀利,這才是作為皇子該做的。”雍正帝看向弘曆的眼神有期許,有看重,也有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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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到永壽宮給熹貴妃請安的時候,他額娘正在歡歡喜喜地看京中適齡女子的畫像。
“兒臣給額娘請安,額娘萬安。今兒額娘怎麼這麼有興致在這兒看美人圖啊。”
弘曆上前扶住熹貴妃的手,麵帶微笑地說道。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額娘,這是給你預備著的福晉人選。富察氏品行不堪為福晉,烏拉那拉一族如今陷入這樣的困境,怕也不是福晉的人選。額娘在給你上三旗的大族適齡女子,給你做福晉呢。”
熹貴妃總算是等到烏拉那拉氏一族失勢的時候,這樣她就可以壓住姝瑤為福晉的請示,為弘曆另選一門賢惠的女子做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