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的心情隨之沉了下去。
他勇猛無比,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但他永遠戰勝不了多變的人心,也不可能洞察每個人心中所想。
白馬義從是他一手訓練,也是隨他出生入死多年,這裏的每個人仿佛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的親人。
可知人知麵不知心。
如今身臨險境,他的敵人不僅僅是外麵那些可惡的胡人,連自己的身邊居然也有。
倍感寒心之下,趙雲的眼神中也滿是殺氣。
“你覺得會是誰?”
劉裕搖了搖頭,“隨行的人實在是太多,一時間不好判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人必然離著我們不是很遠。”
趙雲略有所思。
能接近他,不是親兵就隻有幾個校尉。
親兵,都是從第一次討伐阿台部就跟在趙雲的身旁,對待他們,趙雲還是極其信任。
若不是他們,那就隻能是幾個校尉。
五個校尉中有三個是從白馬義從從直接提拔,剩下兩個則是從別的軍隊中提拔再調離過來。
相比那三個原隊提拔,後麵這兩個趙雲做不到知根知底。
“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那兩個。”
趙雲說著,指了指不遠處坐在地上歇息的兩個竊竊私語的校尉。
劉裕聽到趙雲的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從馬背上縱身一躍,將長槍丟給旁邊的士卒,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劍便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寄奴,你這是作甚?”
劉裕沒有理睬趙雲,而是一步步來到這兩個校尉的麵前。
本來聊得開心的二人見劉裕到來也都是轉過頭,疑惑的望著後者。
劉裕懶得多說一句,直接把劍搭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說,消息是不是不透露給柯楠的。”
劍架在脖子上,那個校尉一頭霧水的望著劉裕。
“你胡說什麼,劉裕,你我都是一起從北府軍中調到白馬義從來的,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
劉裕沒有說話。
因為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北府軍中人才濟濟,先是和劉裕關係不錯的王鎮惡和沈田子被提拔到伍雲召身邊充當副將鎮守九原。
然後又是劉裕等幾人從北府軍提拔到了白馬義從擔任校尉。
之前廝殺生活在一起,不說患難與共也算是同舟共濟。
如今讓他懷疑自己曾經的戰友,他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告訴我,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們。你們現在告訴我,你們到底有沒有私通阿台部。”
“沒有!”
聽到這個話劉裕徹底怒了,手中的佩劍直接朝著其中一個校尉的手狠狠的劈了下去。
那個校尉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被劉裕一劍砍掉右手。
慘叫聲打破了寧靜,周圍的白馬義從士卒的目光全部定格在劉裕幾人的身上。
“劉裕,你幹什麼,你殺自己人。”
劉裕的目光中滿是凶狠之色,劍鋒一轉便落在了旁邊這人的身上。
“輪到你了,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如果想活就把一切告訴我,不然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劍下留情。”
這個校尉聞言渾身一顫,耳旁滿是同伴的哀嚎,咽了口唾沫,感受著脖子上劍鋒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