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分一字和兩字,在同等級爵位之下,一字要遠遠高於兩字。
韓鸞所封的鎮北侯雖然也是爵位,但隻因他官拜鎮北將軍,故得鎮北二字,雖為侯爵,但論位份在兩字侯中都屬於墊底。
而眾人所提起的燕侯,不單單是一字侯,更是尊貴的六侯之一,不僅如此,燕侯更是一個擁有實質封地的侯爵,一旦冊封就等同於承認了幽北諸侯的位份。
對於一心想把幽北收入囊中的姬弘平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燕侯,好一個燕侯,諸位真的是朕的好臣子,真是能為朕排憂解難。”
眾人聽出了姬弘平話語中的不滿,紛紛低頭不語。
“陛下所憂不過是鎮北侯府世襲之事,依臣愚見,陛下不如大方授予燕侯之爵,隻要不世襲就不違背國之根本。”
“鎮北侯之子先大敗阿台部,出塞千裏斬殺阿台部首領柯比仁;更是在九原之地,大敗涼國十五萬大軍,大大的彰顯了我大周的國威;如今陛下賞賜其子,鎮北侯必然心滿意足,對陛下,對我大周定然忠誠有加。”
“望陛下不要再多猶豫,早作決斷。”
夏侯摯的話徹底斷了姬弘平任何退路。
若是姬弘平還在這裏猶豫不決,那他就是一個嫉賢妒能,心胸狹窄的君王。
作為追求完美的君王來說,這顯然違背了他的初心。
姬弘平雙拳緊握,目光下沉望著桌案上的文書,縱然他極力的克製內心深處的怒意,保持當眾不失態。
可夏侯摯的立場轉變還是打得他措手不及,讓他極其尷尬。
旁側的宦官首領見他如此,連忙湊到近前低聲勸道:“陛下切勿因一介韓裕而傷了您和大將軍之間的感情。隻要幽北還是我大周治下,陛下就不要急於一時,此地遲早能收回來。”
姬弘平茅塞頓開。
大周可以沒有一個幽北,但絕對不能沒有夏侯摯。
前兩代先帝雖然勵精圖治,想要將大周往日的光輝重現,但疾病纏身之下,大量人才出走他國,使得境內諸侯的實力暴漲。
之所以四大諸侯不敢太過囂張,根本原因就在於朝中有“武侯”夏侯摯坐鎮。
若是夏侯摯也棄國而去,大周沒了這擎天一柱,勢必難以扭轉各國的欺壓和蠶食。
縱然心中有萬般無奈,但此刻他隻能選擇讓步。
“既然眾卿皆所請,朕若是再拘泥,確實有寒功臣之心。封韓裕為燕侯,征北將軍,賜假節鉞。”
“陛下聖明。”夏侯摯以及眾文武朝著姬弘平再次伏拜道,大殿內,響起了聖明之音。
但是姬弘平心中確實萬分悲涼,本是喪權辱國之事,居然還能讓眾人如此開心。
難怪大周日漸衰落。
但此刻夏侯摯心中卻是無比亢奮。
有燕侯外加假節鉞這雙重封賞,自己也算是對得起病榻上的韓鸞,也算是實現了當初的承諾。
今後,韓氏之事將和自己再無半分瓜葛。
……
館驛之內,韓鸞看著眼前象征著燕侯的印璽喜笑顏開,仿佛病情在這一刻也徹底恢複。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一門雙侯,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看著旁側的老仆,韓鸞的臉上笑容越發濃鬱。
鎮北侯和燕侯雖然隻是一字之差,但卻是天壤之別。
過去自己一直自稱是幽北之主,但都是自封,從未得到朝廷的任何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