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張燁騎著戰馬狼狽不堪。
從出上穀城開始,一切都是極其的順利。他成功騙過看守自己的士卒,來到馬廄找到了一匹無人看管的戰馬,又從馬鞍下方找到了一些吃食和水,城門口的鎮北軍士卒防守也是極其鬆懈,直到他到了大河邊,還沒被任何人發現。
可過了河,一切便發生了變化。
還沒走出幾裏,他便被鎮北軍的斥候發現。
雙方你追我趕十餘裏,本以為能成功甩掉對方,可轉頭望去,身後的斥候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是越聚越多。
這個時候,天才剛蒙蒙亮,千米之內,人影清晰可見,想要擺脫他們越發的困難。
追殺的鎮北軍斥候齊聲大吼道:“休要再跑了,不然我們就要放箭了。”
斥候這份工作雖然很危險,但高風險的背後卻是極高的回報。
隻要能夠殺死敵軍,又或者是敵軍首腦,就可以得到其他士卒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正因如此,這些士卒就和打了雞血一般,顯得格外亢奮,揮舞著手中的鋼刀大聲怒吼著。
和他們比起來,前麵逃亡的張燁聽到聲響卻是冷汗直冒。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身後的敵人越追越近,從戰馬的腳力來看,他們所騎乘的戰馬絕對是遠勝自己。
更讓張燁擔心的是,自己戰馬的速度明顯越來越慢。
從上穀城到現在,這匹戰馬沒有絲毫休息,此刻已經是口吐白沫精疲力盡,加上張燁的騎術不佳,此刻人困馬乏實在是無力繼續逃竄。
他的速度降下來,但身後敵人的速度非但沒有遲緩,反倒是越來越快。
火急火燎之下,猛然間他想到了辦法。
周圍雖然地勢平坦,卻有著無數的荒草,敵人雖然緊追不放,但雙方還有一定距離,隻要自己找好掩體,快速鑽入草叢之中,縱然敵人反應再快一時間也絕對難找到自己。
張燁在心中不斷計算著,當前方道路轉彎之時,張燁猛地躍起,直接撲向旁邊的草叢。
“呃。”
身體剛一落地,張燁就知道自己的腿跛了,外加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動作幅度也大了些,閃了腰。
此刻他不敢出聲,隻能躺在草叢中。
就在他提心吊膽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戰馬奔馳的聲音。
可能真的是上天保護,這些士卒從張燁的身側經過,並未察覺到他的所在。
看著遠去的鎮北軍,張燁心中鬆了口氣,這一關總算是熬過去。
接下來,他們必然會發現自己並未在馬背之上,到時候恐怕還會散開士卒。
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是能逃多遠就是多遠了。
馬沒了,張燁隻能一瘸一拐的朝著左側走,腳不好自然走不快。走了一段路,他還需要停下來歇息,嗓子裏麵火燒火燎,身邊又沒人照顧,張燁隻感覺整個人極其疲憊。
清晨的風吹在身上還是很冷,但為了活命,他隻能沿著草叢邊緣走。
大約走出了五六裏,太陽也漸漸升起。還沒有看見鎮北軍的斥候,這讓張燁的心中鬆了口氣。
但是身子骨實在是不頂事,發燒,跛腳,嘴唇幹裂,這一次真的把什麼罪都受了。
忽然,張燁看見路邊有一塊大石頭。
身心疲憊的他,拖著自己的身體走了上去,在大石頭上坐下來,曬了一會太陽,這才感覺身上舒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