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穀城中,早有士卒將大河南岸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了韓裕。

韓裕豈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下令麾下眾將帶兵火速出征。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保留。

城門大開,戰鼓齊鳴,背嵬軍、陷陣營、北府兵等步卒快速衝殺出去。

頃刻間,戰鼓喧天,喊殺聲響徹雲霄。

城外駐紮的涼軍見城門洞開,喜出望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著這邊彙聚。

本以為雙方會是勢均力敵,但從廝殺的第一刻開始,雙方呈現的便是一邊倒之勢。

韓裕以陷陣營和背嵬軍為前鋒,兩支重甲步兵如同坦克一般橫衝直撞,所到之處,涼軍士卒根本無力抵抗便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而在他們身後的北府兵和鎮北軍士卒,紛紛手持弓弩快速放箭,在箭矢和刀劍的雙重打擊下,涼軍節節敗退,潰敗之軍逐步朝著大河邊靠近。

戰船上,曾芳奎鄭宏紛紛請戰,但曹艋都予以拒絕。

眼下的局勢,他們已經敗了。

失了後營,他們囤積在岸邊的糧草全部落入敵軍之手,大軍沒了補給想要維持長時間僵持局麵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灘塗也失了,他們的前沿陣地也落入韓裕手中,平衡的局麵徹底被打破,勝利的天平也徹底倒向幽北一方。

縱使此刻自己手中還有幾萬大軍,可就算投入戰場之中,也改變不了衰敗的局麵,反倒有可能讓局勢更加惡化。

從嶺西到九原,前前後後涼國投入了二十餘萬大軍,動員的民夫更是多達數十萬人。

如今的損失已經讓他們短時間喪失了進攻能力,可若是繼續進攻,非但撈不到半刻好處,還有可能使得涼國國力重創,數年間再難有作為。

思量再三,他隻能壯士斷腕。

“開船。”

“王爺,那些都是我大涼的將士,他們並沒有戰死,隻要讓他們登船,稍作休息,他們還可以繼續戰鬥啊!”

“末將請命,率領一支精銳下船掩護敗軍撤離。”

看著心急如焚的曾芳奎,曹艋輕歎一聲,“我的命令難道你們兩個也不聽了嗎?戰鬥已經沒有必要再打下去,給涼國留下一些精銳吧。開船!”

開船二字,徹底斷絕了灘塗上那些涼軍士卒的命運。

“不要走啊!”

“曹艋,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虧我當初還舍命救你,如今你居然把我們都拋棄了。”

“王小二,你快拉哥哥一把啊,哥哥不想死。”

岸邊那些涼軍士卒撕心裂肺的呐喊聲,戰船上的士卒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絕望之情彌漫在整個涼軍之中。

韓裕見狀,心中大喜,大聲呼喊道:“投降不殺。”

在他的帶領下,戰場上的鎮北軍士卒紛紛齊聲呼喊。

一些膽子比較大的,趁著韓裕沒殺到之前,想要直接遊回去,在同伴放下武器的時候,直接縱身一躍跳入了大河之中。

但很可惜,麵對翻滾的浪花,一個照麵的功夫,他們便被滾滾河水卷的無影無蹤。

絕望的涼軍士卒為求活路隻能放下手中的武器。

韓裕一麵讓呼延彤和秦雲快速收編士卒,一麵下令火速尋找戰船渡河支援南麵的趙雲和楊再興部。

至於曹艋,韓裕反倒是不急著對付他。

戰船之上,曹艋悲痛欲絕。

縱橫天下數十載,少有敗績深受士卒愛戴的他,沒想到今日居然做出這種拋棄將士的事情。

望著江岸邊那些不斷投河的士卒,曹艋的身體微微顫抖,若不是旁側的桅杆支撐著他,可能此刻的他也會隨著濤濤江水一同而去。

“弟兄們,是我曹艋無能,這才連累了你們,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