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清晨持續到了正午,從城牆下到河岸邊到處都是兩軍將士的殘屍斷臂。
呼延彤拚死抵抗,涼軍四次進攻皆被他打退,兩萬北府軍陣亡高達到了七千多。
在他們舍生忘死的拚殺下,涼軍陣亡的人數接近兩萬。
即使如此,曹艋也絲毫沒有撤退的打算。
一波波涼軍士卒隻能瘋狂的衝上去,靠著人海戰術瘋狂消耗城內鎮北軍的軍力。
他能忍,上穀城內的韓裕卻已經打算盡早終結這種無休止的消耗。
兩個親兵押著五花大綁的張燁來到城牆之上。
聞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這位王子胃中不斷翻滾,在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嗓子一酸,直接把早飯吐了個一幹二淨。
“王子殿下真是嬌貴,身為統兵之人,這點血腥味都受不了,難怪如今成了我的階下囚。”
張燁聞言吐了口唾沫,滿臉憤怒的瞪著韓裕。
“我雖然是被你俘虜,但你若是對我不敬,我父王必將率百萬之師將你誅滅,到時候,我也要讓你嚐嚐階下囚的滋味。”
韓裕笑道:“看來王子還蒙在鼓裏,你往城下看看。”
張燁撇頭望去,頓時喜出望外。
城外那飄揚的旗幟居然是涼國的大旗,而且在大旗的旁側還有一麵‘曹’字將旗。
“曹,難道是安平王?”
待在敵營的這些日子,張燁最擔心的就是父王會置他的生死不顧,到時候自己這個損兵折將,致使國家丟失重地的王子絕對是要飽受羞辱。
如今看見曹艋,他心中懸著的石頭也就此落下。
父王還是會管自己的,以安平王的能耐,想必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平安的回去。
“不錯,確實是曹艋。”
張燁開懷大笑道:“我懂了,韓裕,你怕了。”
“我怕?你從哪裏得到這種虎狼之詞?”韓裕不禁有些發愣。
“安平王乃是我大涼的第一戰神,他率領天兵殺到,你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你若乖乖送我出去,本王子心情好,就在父王麵前替你美言一二,饒了你的小命。如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這話一出口,就連押解他的士卒都忍不住笑出聲。
如今這局勢,傻子都看的明白。
十餘萬涼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鎮北軍雖然人少,但之前數次交鋒已經斬首數萬,上穀一戰,雖然目前還在膠著,但涼軍付出如此大犧牲的情況下,連城牆都沒摸到。
繼續交戰下去,涼軍必敗,幽北必勝。
“你們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張燁不解的望向周圍的人。
“哎,我真替那些戰死沙場的涼國將士抱不平,他們有你這樣的統帥,是何等的悲哀。”韓裕轉過頭,望著城外。“罷了,和這樣的傻子說話,真是浪費口舌,把他給我綁上旗杆。”
“遵命。”
幾個士卒將早已準備好的木杆直接穿過張燁背後的繩扣,快速拉緊。
麻繩勒進張燁的皮肉之中,疼得他哇哇大叫。
“韓裕,你等著,你這樣對我,日後我定十倍百倍奉還。”
韓裕懶得和他廢話,揮揮手,幾個士卒便把木杆舉起插在了城頭旗杆的孔洞之中。
人生頭一次離地幾十米,張燁向下望去,嚇得他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