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拖著夏帆努力地擠出了人群,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遠離熱鬧中心。深藍色發絲隨風飄蕩,看不清忍足的眼神。忍足右手用力握緊夏帆,一向低沉性感的關西腔帶著幾分孩子式的賭氣:“跑!”
夏末初秋的空氣夜風帶著絲絲涼氣,灌入夏帆的領口,夏帆瑟縮了兩下。忍足像是意識到一樣,拽緊了夏帆的手,溫潤的暖意從手指相交處透出。
等到四周漆黑,空無一人的時候,兩人才停下相視一笑。在湖邊的樹林子裏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雙雙懶散地躺在草地上。
“喂,你還喜歡我嗎?”淡定了一晚上的忍足,語不驚人死不休。
剛剛才懶洋洋地想要閉上眼歇會兒的夏帆,陡地精神一振:“不喜歡。”
忍足翻了個身,正麵對著夏帆。黑幕之下,忍足的眼特別清亮:“你之前說喜歡我隻是錯覺,那你的錯覺是什麼?”
“啊?”夏帆張大了嘴,就見忍足的臉離自己不過幾尺,藍灰色的眼眸填滿她的目光。
夏帆阿姨扭捏了,傲嬌了,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有過老牛吃嫩草這種【嗶——的想法。右手抬起,狠狠地在忍足腹部釘了一拳。忍足優雅地直直地倒地,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微笑。
忍足整理好衣角,撣掉從草地裏滾了一圈粘上的草屑,準備重提話題。卻見夏帆下巴揚起,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卻望著遠處。
順著夏帆的視線,忍足這才發現焰火大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了。
黛色的天空,如墨如漆。空中綻放出各色的焰火,染紅了每個人的麵頰。夏帆右手抬起,遮住耀眼的光影,聲音幽幽的:“為什麼喜歡我呢?”
忍足沉默了半天,沒有作答。
氣氛有一時片刻的僵持。夏帆突然抬頭,嘴裏咬著不知道從哪裏摘來的葉子,眼角眉梢帶上了笑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穿越過來,你會怎樣?”
雖然是小說看得挺多,幻想過無數次穿越,但直到自己真正地變成宍戶憐,夏帆才相信這件事的存在。那忍足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去等一個也許不存在的可能性。
“一直等。”忍足回頭,薄唇微抿。
夏帆幹笑:“能等什麼?”
“等道雷,把我劈回去。”
忍足一句話,把夏帆心裏好容易溢出的一點感動給憋回去。夏帆嘴角抽了抽,不禁側臉,卻見忍足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裏並沒有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夏帆抿著唇,望著天上五彩絢麗的焰火,而忍足隔著那細碎的光輝靜靜地看著夏帆。
似乎冰帝祭過後,夏帆的身邊就永遠多了個甩不掉的牛皮糖。雖然知道忍足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但是……
收拾著書包,夏帆用餘光掃了一眼身邊圍著的一圈女生,低聲歎了口氣。雖然一直有身為冰帝女生公敵的自知,但最近一波又一波的女生大軍讓她無招架之力。她覺得在被那所謂的豪門恩怨波及之前,就有可能先被冰帝的女生生吞活剝。
“小憐,要走嗎?”
輕輕溫和的聲音卻讓教室裏的女生全部轉頭。
帶著溫柔繾綣的微笑,忍足懶散地倚在門邊。深藍色的碎發,零落在俊美的麵龐。鼻梁上的鏡片反射著光芒。
在眾女生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忍足上前一步,攬住夏帆的肩,深情脈脈地看著夏帆。
夏帆邊掉雞皮疙瘩,邊邁著腿跟著忍足逃離女生們虎視眈眈的魔爪。
“不要跟著我。”一出教室,夏帆嫌棄地看了眼已經化身為牛皮糖的某隻一眼。
微笑微笑再微笑,是忍足唯一的回應。
“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啊?”因為忍足的寸步不離而個人空間徹底擠壓不剩的夏帆不耐地問道。
“直到確認你不再危險。”忍足撩起夏帆的黑色的長發,在發梢落下輕輕的一個吻,眼神專注而溫柔。
夏帆的身子顫了顫。
收回自己沾了忍足口水的發絲,夏帆頭皮一陣發麻。
其實,相較於現在何時何地都能發情的忍足,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別扭單純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