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原本直直衝天的愛情樹上,顫顫地伸出了她預料之外的彎彎的枝椏。本已料定的喜歡,好容易被自己掰成了不喜歡,卻又被人迫著再掰回去。
夏帆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她的所有想法所有精力所有思路都被一個忍足牽著鼻子走。明明是個曾經被她戲耍逗弄的小屁孩嘛。
夏帆的眉微微皺起,這一點細小的表情變化卻被真田捕捉到。真田望著夏帆目光的順延處,原本就成“川”字的額頭更是深深地陷進去。
強大的氣場再次襲擊。
文太和切原拽著井上淺草的衣角,以盡量低的聲音抱怨道:“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和副部長一起啊?”
井上笑起來,露出兩顆兔牙,聲音特別明亮清脆:“為什麼不要?我就很喜歡和弦一郎哥哥在一起啊。”
冷氣立時襲擊十裏之內。真田頭也不抬,冷冷地放下話:“切原,丸井,回去後訓練翻倍。”
又是一陣哀嚎聲。
井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眼睛一眨,眼淚似乎就要衝出眼眶:“對不起。”
原本還齜牙咧嘴想要開口抱怨兩句的切原立馬噤聲,和一旁的丸井一起,慌慌張張地逗弄起井上:“你別哭啊!我們沒怪你。”
“切原,丸井,弄哭淺草,訓練再翻倍。”真田依然是紋風不動,但冷冷的聲音還是順著風飄到眾人耳中。
“不要啊,副部長……”又是一陣哀求。原本眼淚含在眼眶的井上,立時猛吸一口氣,將眼淚收回:“弦一郎哥哥,淺草沒有哭。”
“那下次注意。”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雖然真田麵上看上去像個不通情理的迂腐大叔,不過對付小孩子很有一套啊。知道蘿卜加大棒的道理,放點狠話再給點甜頭,還會抓人心理弱點。而且,跟著一群小動物,時不時地收拾著爛攤子,很像很像……
夏帆絞盡腦汁,最終迸出一個詞來:老媽子。
胡思亂想終遭報應的夏帆,對比著真田那張嚴肅的黑臉,華麗麗地石化了。
雖然已是夏末秋初,但是正午的陽光依然濃烈得可以融化堅冰。
夏帆又是個天生怕熱的體質,此刻從裏到外都酥軟至極。偏偏她又是個吃貨,舍不得放下一個個看上去就美味至極的小吃,隻能夠跟著一群小動物,邁著她有些癱軟的腿四處跑。
“小憐?”真田表情雖然僵硬,但語帶溫柔,“需要休息下嗎?”
副部長以這般親切的語氣叫著一個女生的昵稱,嚇得切原和文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顫顫抖抖地抱在一起,以為天就要下紅雨了。
而身為當事人的夏帆,也瑟縮了兩下。網王裏最不苟言笑的真田這樣關心著她,除了受寵若驚外加流下兩道感動的寬麵條淚,她實在是不知如何應對。
“好……”聲音盡力抑製住顫抖,但牙齒還是在上下打轉。
“小憐?”
這麼大的嗓門,這麼親切的語氣,這麼可愛的嗓音,除了可愛的菊丸和向日,再無他人。
隻是,饒是她準備做得再好,也抵不過兩人雙雙撲過來那一瞬的衝擊。夏帆後背抵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腰上則是某狼的爪子。夏帆抬頭,一記眼刀過去。原本還思量著吃幾把豆腐的忍足,立馬乖乖地鬆開手。
“立海大的真田啊?”這華麗上揚的語調,一聽就知道是自家的水仙部長登台亮相了。
真田抬眼,鞠躬,滴水不漏。側過臉繼續問夏帆要不要休息。
生來不曾被忽視的跡部大爺呆呆地在一旁杵著,夏帆感覺到那藍紫色的眼眸裏,霎時射出萬道金光,直直地穿過她瘦小的身子。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又來到一家咖啡屋。各式各樣的美男,要大叔有大叔要狼有狼要水仙有水仙。總之結果就是,她們所占的那張靠窗的桌子四周圍滿了眼冒紅心的女生,讓夏帆以為他們是猴山供人參觀的猴子。
隻是,當窗外,更多的人駐足停留。她才明白,她們不是猴子,而是玻璃櫥櫃裏任人挑選的物件。
“真田,怎麼會來冰帝?”跡部右手一揚,撩起藍灰色發絲,那一瞬間的芳華霎時又煞倒一片,“難道也是被本大爺的華麗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