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采微微點頭,輕聲問道:“他們國公府來人了麼?”
“也隻來了幾個旁支,奴婢不太認識,今日來的,不少是朝中文臣子弟和閨秀。”翠柳依舊壓低聲音道。
可采側身在褚恒耳邊輕聲道:“你瞧瞧我這幾位姐姐的人脈,結交的,淨是些朝中文臣子弟。”
褚恒依舊麵色如常,隻輕聲回道:“不是還有兩位國公府的嫡親少爺來麼,看來這兩位府上也不簡單,還真是左右逢源啊!”
“牆頭草,可不是什麼好品格。”可采嘲諷一笑道。
朱嬌韻先頭被小姐妹拉走,如今又跑了回來問道:“宋公子,看鬥詩沒什麼意思,那邊正在玩投壺呢,要不要一起去啊?”
褚恒輕輕搖頭拒絕:”不感興趣。“
朱嬌韻被這四個字說的一時語塞,不甘心的繼續問道:“聽說這桃林邊上有一汪清泉很是清甜,宋公子若是無聊,不如去瞧瞧泉眼?”
褚恒依舊不為所動的看著遠處鬥詩,不再多加理睬她,朱嬌韻被駁了幾次麵子,一時氣的雙頰通紅,連眼眶都有些紅了,還是身邊丫鬟機靈,湊上前問道:“郡主,如今應該快輪到您投壺了,咱們去那邊瞧瞧吧!可別錯過了。”
朱嬌韻聞言,也不打招呼,頭也不回的轉身跑了,隻不遠處的朱嘉燕眼波流轉間,一絲譏笑一閃而過,片刻,臉上又恢複了原先的溫婉之色。
可采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看來,這位嘉燕郡主心思可不簡單啊,不過也是,紅樓夢中四皇子可是最後的贏家,他能贏最大的手段就是隱忍蠶食,恐怕這位嘉燕郡主深得四皇子的真傳了,十一二歲的年紀,竟然已有了這邊城府。
朱月琳今日的關注就在這兩位國公府少爺身上,其他人似乎都成了配稱般,瞧她端著的態度,恐怕心裏也不算太樂意。
柳溫文心裏對月琳郡主總無意識的朝著褚恒看很是不滿,見眾人的詩作的差不多了,走到褚恒麵前道:“宋公子,難得一起賞桃花鬥詩,不如也留下筆墨,讓大家也看看宋公子的才學可好?”
褚恒微一沉吟,瞧可采也興致盎然的看著自己,淡淡一笑的點頭道:“難得湊個熱鬧也不錯。”
走到鬥詩桌前,提筆便寫道:二月春歸清風天,幼桃花下感流年。觀後古有三千樹,急出一枝桃花仙。
眾人瞧過後,都皆讚好詩,褚恒淡淡一笑,又回到可采身邊,隻淡淡道:“在下不過湊個趣,就不與諸位鬥詩了。”
見眾人都寫完了,下人們將詩稿都拿了過來,讓可采和月琳等人一一查看,朱嬌韻也被人尋了回來,四人一起看了詩,可采道:“本宮不善詩文,姐姐們品評即可。”
朱嬌韻撇了撇嘴,也不接話,隻看著詩稿,最終,定下了柳溫文第一,二三則被其他人得了去,可惜牛景勝自來文筆不佳,並未評上名詞,他卻也不計較,笑著在柳溫文身邊,幫著他挑彩頭。
“溫文,你為何不選那串紅瑪瑙玉髓,那串可算得上極品了。”柳溫文選了可采出的墨玉和一套湖筆,聽到牛景勝問,卻隻淺笑搖頭並不多言。
柳溫文見第二選的是一盒徽墨,第三則拿了紅瑪瑙玉髓,更覺得無法理解了,便繼續問道:“溫文,怎麼紅瑪瑙玉髓沒人選啊?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最好最貴的竟然不選,偏被第三名得了去。”
見眾人紛紛散了,都去各自帳子裏休息賞花去了,柳溫文才對牛景勝輕聲道:“這是鬥詩,咱們選的彩頭必定是筆啊墨啊的,誰會選那勞什子的紅瑪瑙啊?沒得讓人說眼皮子淺的。”
“那你不是也選了墨玉?”牛景勝覺得自己的智商再次被打擊了,又問道。
柳溫文輕輕一笑,又道:“君子佩玉,尤其是這墨玉,豈不聞君子無故,玉不去身,當然會選它。”
“太複雜了,還不如打套拳呢!”牛景勝無奈道。
“你啊!你家這一輩中,就你還有些讀書天賦,你若打拳,又要被你家國公爺揍了。”柳溫文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我太慘了,早知道幼時便不逞強了,如今,家裏哥哥弟弟們都走武道,唯一就偏偏剩我,每日天天被逼在書房看書寫字被先生教訓。”牛景勝說的自己都想哭了。
柳溫文則搖著頭道:“我等勳貴子弟,想要轉換門楣,未有讀書了。”
朱嬌韻回到自己的帳子,臉色依舊難看至極,沒想到自己的彩頭竟然被人挑剩下,白白丟了一串紅瑪瑙玉髓,這些子人,真真是沒有眼光,墨玉自己不能比,難道還比不上那筆啊墨啊的麼?那種寒酸的東西也有人要,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