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保持距離呢，他倒是喊是“小溪”了。
要不是爺爺在，她定要客客氣氣喊他一聲“司先生，少與她套近乎”。
眸光微動的司雲凜見此，眼裏閃過狹促的笑。
小孩子的脾氣，說好哄也挺難哄的。
等會兒還得繼續向她賠禮道歉才成。
多哄幾次應該能哄好。
哄女孩經驗為零的司爺，身邊沒有一個靠譜的軍師，在追女孩的路上一個人摸著石頭中，艱難過河。
秦老爺子的臉上神情已變凝重。
頗為費力抬了抬皺耷的眼簾，問司雲凜，“你知道自己是在母體內受損嗎？”
司雲凜眸光收斂，認真回答老爺子，“仙逝的國師翟老曾經說過。”
“令慈、令尊呢？是否有告知原因？”
司雲凜恭敬回答，“不曾提過。翟老診出我為母體內受損時，家母、家父已出意外，無法告知。”
秦老爺子示意司雲凜換上左手把脈，過後，神情比剛才還要凝重幾分，還抬眼深深打量了司雲凜數回。
年輕時候的老爺子是從刀山火海裏闖出來，眼裏有著一股子殺氣，哪怕如今雙眼渾濁，不再年輕，一般的尋常人被他一望，第一反應是閃躲，不敢對視。
司雲凜不閃不躲，依舊從容且優雅，沒有半點膽怯。
讓老爺子更加滿意的同時又十分惋惜。
“翟老乃國醫，想必把你的情況都如實告知了。小司，你傷了骨根，非長壽之命。”老爺子收回手，心裏直歎息。
他這治，難治好。
可惜啊可惜。
好好一男兒，被不堪大用的身子骨拖累。
如果時光倒流一百年，他秦家祖上留下的宮中各類古方、良方沒有遺失，或許還有救。
秦家，祖上世代宮廷禦醫，蕩亂發生後收藏的珍貴醫書毀的毀，燒的燒，遺失的遺失，傳到秦老爺子手裏已經所剩無幾了。
司雲凜笑了笑，豁達道：“能活幾年數幾年，眼前醫學發達，說不定過個十年二十年就有救了。”
旁邊的秦溪聞言，眼裏閃過詫訝。
轉性了？
之前還很消極呢。
這會兒倒是陽光、積極了。
“您也是中醫，等您病好了，晚輩再找您調理，說不定可以再活五十年。”
男人微笑說著，秦溪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好幾眼。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這個冷如雪山的男人，是為了照顧爺爺的心情才這麼說的。
秦老爺子很喜歡司雲凜的豁達。
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情低落，不敢麵對，整日胡思亂想加重病情。
“你能這樣想，是病都要好轉三分。我觀你現在是用溫經方調理，方子相當不錯，很適合現在的你，有此高人，加上你不懼生死的看淡，活久點是沒有問題。”
老中醫出身的秦老爺子對生死向來沒有什麼顧忌，不過是病人顧忌，他則顧忌。
像司雲凜自己看透了的病人，老爺子也就能敞亮地說了。
秦溪聽到心驚肉跳了。
爺爺嘴裏的高人就是她本人！
溫經方，正是她前段時間給司雲凜開的。
可自己幾斤幾兩，爺爺最清楚不過。
再說下去，司雲凜就得懷疑了。
其實司雲凜已經有些不解了，彎腰說話的秦溪沒有發現罷了。
著急送人的秦溪柔聲道：“爺爺，您也累了，休息會吧。司先生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您聊了。”
老爺子也確實累了，點點頭，“那你送送小司吧。最好和小司商量商量爺爺剛剛跟你說的事。”
秦溪差點腳下打滑。
墨菲爾定律，越怕什麼越會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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