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大出血,保大還是保小?”
產房門前,一聲緊張的捏著合同遞給眼前身形碩長,帶著金絲邊框眼睛,眼神冷冽的男人。
“都不保。”
向來惜字如金的男人,清清冷冷的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一點都沒有疼惜的語氣。
握著合同的醫生心頭一顫,這個男人不愧是商界黑馬和他們醫院的掌權人季君墨。
手段雷厲風行,更是心狠手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躺在床上被他一句話決定了生死。
“季大少爺,求你保住小舟,我們顧家給您下跪了。”
一旁無助的顧小笙剛剛趕來產房門口便聽到隻手遮天的季君墨說不保自己的妹妹。
連爬帶滾的跪在了季君墨的麵前。
可是季君墨冷眼壓向他,隻是這一眼,就像是斷了顧小舟所有生的希望。
“顧家人還有臉求我?”
季君墨抬腳踢開了抱著自己腿的顧小笙,語氣極盡冷漠。
顧小笙連忙磕頭,重重的磕在產房門口的地板上,一下一下的猛烈撞擊,額頭瞬間就出血了。
“季大少爺,我知道我們顧家欠季家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可是小舟她是真心愛你的,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你親生的骨肉啊!”
顧小笙幾乎要瘋了,顧小舟是季君墨的合法妻子,自己作為哥哥根本沒有權力簽字決定。
而季君墨對顧家的恨,都是因為當年自己的父親給季君墨的母親醫治的時候出了醫療事故,各方麵的證據都表明是顧父開錯了處方藥的劑量導致心髒急速衰竭死亡!
此後顧父被判無期徒刑。
而顧母在同一時刻失心瘋跳樓死了。
“季大少爺,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小舟和孩子的屍體,我接回顧家可以嗎?”
這是顧小笙最後的執念。
可是季君墨唇角冷笑,鼻間輕嗤——
“做夢,顧小舟就算死也隻能是我季家的鬼。”
毫不留情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完字,心情極度壓抑的醫生退回了產房看著產床上痛得失聲,卻還是緊緊的抓著產床的扶手,想要繼續用力將孩子生出來。
“家屬說都不保,我們盡力都保住吧”
醫生跟助產士的交談聲音不大,卻還是傳進了顧小舟的耳朵裏。
她的心涼到了穀底。
他終究還是不愛她的。
恨得哪怕是為他生孩子,他都不在乎。
握著產床扶手的的兩隻手更加用力了,發著抖幾度暈厥。
助產士驚呼之餘給她吊上了輸液瓶和吸氧。
醫生們b超監測孩子已經沒有了心跳。
搖著頭:“孩子也保不住了。”
“醫生,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孩子和我的屍體,都讓我哥哥接走。”
顧小舟用最後的理智,張著蒼白的嘴唇說道。
她性子原本就冷淡高傲,既然季君墨不在乎自己,那便連屍體也不要留給他。
這個主刀醫生陪著她淚流滿麵的握著顧小舟的手。
“別說話了,保存體力。我會救你。”
在剛剛產房外,醫生就已經決定了,就算救不下來,她會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將屍體掉包出來給她的哥哥帶走。
哪怕日後她會被發現,有什麼後果也不管了。
顧小舟眼裏搖搖欲墜的光,看向門外男人的方向,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她好累了,累的已經不會恨了。
一個月後——
“顧小舟,你這個喪門星!克死了你媽還不算,克死自己孩子!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你哥就不會出車禍!現在腿斷了,這個家還怎麼活下去!你給我滾出去!別再出現了!你現在出月子了,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滾啊!”
她的大嫂將顧小舟的行禮丟出了他們租的房子。
本來就破碎的家庭,因為顧小笙去醫院接顧小舟回來的路上莫名的發生了連環車禍,顧小舟倒是命硬沒事。
顧小笙卻因此斷了腿。
她跪在地上,含著淚打開行禮袋裏麵一壇小小的骨灰。
抱在懷裏。
“寶寶別怕,媽媽帶你去自由自在的地方。”
緩緩的屈膝,脊背挺直了站了起來,但是瘦弱的身軀,仿佛是一陣風就會吹倒了。
對著嫂子和哥哥的方向深深的鞠躬。
身為百年醫學世家的顧家,卻因為顧小舟認識了季君墨以後開始變得不幸。
顧小舟大三考研那年,遇到了季君墨那時候已經是博士了,跟在顧父身邊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