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殺手,是不是跟羅定安有關係?

羅定安的船艙裏麵為什麼會有打鬥的痕跡,為什麼有十幾個人死在裏麵了?

羅定安又為什麼會被人拋屍江上呢?

還有,這些火油,真的是賣給北方戰場的嗎?

還是說,這些火油隻不過是羅定安用來阻攔押糧大軍渡江的一個東西呢?

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老者真是後背發涼發寒。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實在是想不通。

羅定安是什麼身份啊?

他在江南酒會可是老大,在整個江南商界的地位,也僅次於江南鹽務的會長程寬裕。

要知道,酒、鹽、茶、鐵,這四件東西,無論是曆朝曆代,都是非常重視的。

因為他涉及到國計民生的東西。

所以羅定安在江南商界的地位那是舉足輕重的,說實話,官家對待他的態度也是非常好友好的,一有個什麼會議,都是讓他參加,並且都是座上賓客。

如此重視,在加上羅定安的錢財也非常雄厚,在江南的實力那個更是沒得說。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他要跟官軍為敵呢?

在這個雲江邊上,著急殺手來搶朝廷的物資?

我的天哪,這哪裏是一個江南商會的重要一員能夠幹出來的事情啊。

要說的難聽一點,這簡直是搶到土匪才能幹出來的勾當。

想到這裏,老者的臉上黑得跟豬肝差不多,沒法子了,隻能等到下一次有機會見到羅定安,再細細問個清楚。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還活著。

今晚可是有人看到他被從船上扔到江麵上。

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這件事會不會讓江南酒會徹底地覆滅呢?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的,要知道朝廷在這種事情上是沒有任何容忍的餘地的,押糧大軍關係著北方戰事的勝敗,女帝向來是非常重視跟軍務有關的任何事情,一旦這件事情被傳開,江南酒會往後的日子肯定是非常難過的。

想到這裏,老者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隱憂。

周浦說道:“老先生,現在你去做兩件事情。第一件,讓你們所有人,把這兩船的火油全部從船上搬運下來,搬到哪裏呢,扳倒後山的空地,然後隔出一片防火區,把所有火油都給燒了。”

周浦覺得不能冒這個險,讓船上放這麼多的火油,萬一要是出事兒,他可是擔待不起,這可是關係這整個忠字營將士的存亡,還有他們這批物資能否順利地押運到冬凜城的。

所以寧可造成一定的浪費,也不願意將埋下隱患。

白發老者覺得很可惜:“大人,這些火油可都是稀罕貨,油質非常好的,要不,您帶到北邊,軍隊裏肯定是用得著的。”

周浦沒有想的那麼遠,他隻負責安全地押運物資,至於說這些火油到底有沒有用,他不想搭理。

“你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管了。”

“是!”白發老者自然不敢抗拒,雖然這批火油是江南酒會出錢買的,現在還沒有交割到買主手中,這東西的肯定是非常大的一個損失。但是,現在他要擔憂的,已經不是簡單的一點火油的事情,而是整個江南商會,到底該如何自保的問題啊,這些東西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蒙混過去的,要是這批物資不能夠順利地抵達北方戰場,那麼後續女帝追究起來,肯定會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到江南酒會的頭上來,到時候,這個幾萬人指著吃飯的龐大組織,基本上就覆滅了。

老者沒有二話,馬上讓五百多人全部動手,上船去搬運火油,這東西好沉,一壇子隻能夠兩人搬運,花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將兩個商船的所有火油全部搬運到距離江麵還有五百米的一片空地,這裏已經由忠字營的將士們開出一片隔離帶,這樣在這裏點火的話,也不至於把山給點著了。

而且這裏還有一片防護樹林,在這裏點火,見麵上的疾風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隻見雲江邊上,很快出現一片大火,看著這些火焰滔天一般燃燒,周浦、李牧、幽若三人都送了口氣。

幽若說道:“周大人果然是老辣,這麼多的火油,一般人還真舍不得燒了。”

幽若打過仗,所以她知道這些火油的價值,在戰場上,一丁點的火油就足夠燒穿一名士兵的衣服,讓他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