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
李裕剛走出庭院，就和迎麵而來的妙成天撞上。
“殿下，您不是……？”妙成天看到是李裕，眼神不住閃躲，臉也紅了起來。
“吃蘋果嗎？”李裕顛了顛手中的果子，問道。
“啊~啊？”妙成天沒反應過來。
“分給你半個。”李裕從中間掰開，遞了一半過去。
妙成天接過來，盯著手裏的半個蘋果看了半天，腦子有點宕機。
“陪孤走走吧。”李裕沒多說別的。
“啊…好！”妙成天點頭應聲。
兩人穿過庭院，來到高處。
從這裏可以看到鳳翔的一條大街，作為岐國的都城，鳳翔夜間並不實行宵禁，直到深夜燈火還非常繁盛。
如果是當年的盛唐，這樣的盛景隻能在長安看到，那時候的大唐舉世無雙。
“自從遇到殿下，這裏就變得很好看，以前夜裏都是黑漆漆一片，偶爾能看到點星火，也比不上如今的夜景。”妙成天咬了一口果子，由衷感歎道。
她自從來到鳳翔，做了幻音坊聖姬，就一直在鳳翔生活了很多年。
鳳翔的變化她都看在眼中，與其說這是女帝的功勞，倒不如說這座城市的改變，是得益於李裕。
像鳳翔這樣繁華的都城，周邊還有幾座。
“等什麼時候這樣的繁華能遍布大唐疆土的每一個角落，才算實現孤的承諾。”李裕眼神意味難明。
即便巔峰的大唐，也做不到那般境地。
他想試一試。
“為萬世開太平麼！”妙成天一手夾在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這首未來的橫渠四句，提前誕生在這片土地上，發揮出來的威力遠超李裕所想。
妙成天平日裏將情感很好的掩藏在心底，可每每聽到這句話，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李裕的身影。
她不知道這算什麼。
喜歡麼，算不上，他高高在上，她隻是女帝座下一聖姬，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對等的關係。
或許說崇敬更好一些。
“天下飽受戰亂久矣，百姓們渴望的不是擁護哪個皇帝，他們活下去的訴求隻有一點，那就是太平。孤興兵戈，起烽火，欲征天下，私欲大過公理，與太平之道遠矣！”
李裕長歎道。
“戰爭本身就是痛苦的代名詞，我不懂那些大道理，隻知道人的行為既要論跡，也要論心。天下諸侯發動戰爭為的是奪取皇權，為的是九層高階上的那張龍椅，為的是他們心中的欲望。而殿下為的是早日統一山河，為的是免萬民於異族之害，複興大唐不過是殿下打出的合法名號罷了，實算不得私欲，還請殿下莫要妄自菲薄。”
李裕意外地看向妙成天，沒想到這位跟隨自己許久的女子，能說出這樣的道理。
簡單、直白，卻直通核心。
雖然和他想的不是一個意思。
“殿、殿下，我懂的不多，請殿下勿怪！”妙成天低了低頭，被李裕灼熱的眼神盯著的有些不自在。
“孤現在知道為什麼女帝會讓你來接手了。”李裕輕道。
聞言。
妙成天的臉更紅潤了。
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清香。
這種香氣很是熟悉。
李裕這才注意到，妙成天沐浴時一定用了和女帝一樣的水湯。
李裕輕輕一笑，“夜深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
妙成天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直到回到房間，她依舊是滿心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