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府邸。
州牧大人正在宴請賓客,都是信州有頭有臉的上層貴族。
他這個城主以後能不能做的下去,還要看這些貴族的臉色,他們的家族在信州盤踞已久,實力盤根錯節,不是上麵空降幾個州牧、幾個城主,就能管轄的了的。
亂世體現在百姓生活的不易,野外盜匪的頻出,以及上層社會大量把持政權,連地方的節度使都沒法管理他們,一如當初僖宗、昭宗管不住節度使一樣。
“劉善大人,以後在下這個城主,還要多多仰仗各位的提攜啊!今日鄙人在此獻酒三杯,以開今日之宴!”
城中專營不同營生的各大家族族長,此刻都坐在城主的下首兩排,論位置他們比不上城主,但這位城主大人卻不得不恭敬地端起酒杯,將姿態放到最低,就這人家還不一定領情。
“哎,張大人客氣了,日後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僚,何談仰仗啊!”這位叫劉善的是個錦衣玉服的老頭,一把年紀不說,光是嘴裏那幾顆爛牙,就足夠讓人作嘔,身邊卻還摟著三五個美嬌娘,嘴裏笑嗬嗬的。
張禮濤心中惡寒,卻不得不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
無他,別看這老頭這副賣相,人家手底掌握著私鹽的營生,敢從官府身上搶肉吃,要麼是蠢,要麼是權勢滔天。
混跡官場幾十年的劉善,怎麼可能是蠢,分明是勢力眾多,廣布周圍數州。
“那就多謝劉大人提攜了!”張禮濤三杯酒下肚,臉上猶帶酒暈,看上去不勝酒力的樣子。
“哎,張大人客氣了,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張大人高抬貴手啊!”劉善皮笑肉不笑。
前段時間吳王楊溥剛空降一個官員,來調查信州、饒州的私鹽事件,然而還沒抵達信州,就在道中被山洪裹挾,生死不論。
如今這位張禮濤已經是第二位空降的官員了,看來吳王對於這私鹽的營生,還真是眼紅的厲害啊!
劉善心底盤算著如何打發張禮濤,或者怎麼將麵前這位城主拉下水。
他手伸進身邊一個女人的胸襟,肆意的揉捏起來,直到懷中美人發出連聲的嬌息,他都不肯停止枯如木杆的手。
這時,府邸外麵傳來驚慌的叫喊聲。
劉善眯著醉眼,順著大堂的屋簷向外麵看去,黑暗一片的環境中,幾盞燈火散出微弱的光,讓他的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安。
“大人,不好了,有敵……”
一人衝進殿堂,肩膀帶著血跡,還沒等說完話,一柄銀色彎刀切穿他脖子,直直地沒入大堂正中的地板。
刀身鋒利無比,刀柄殘留半個在外麵,整個刀身微微顫抖著,足見丟出銀刀之人的功力是何等深厚。
“真是的,險些漏掉了一個。”頭戴銀飾,身穿淡藍色紗衣的芊凝蓮步輕移,走入大堂之中。
劉善抬眼看向美人,眼中閃過一絲貪欲,不過很快這絲欲念便被驚疑取代。
“張大人,這不會是你安排的吧?”劉善第一時間懷疑張禮濤。
張禮濤眼睛瞪得滾圓,看向劉善:“劉老大人,您這圖窮匕見之舉,多少有些衝動冒昧了吧!敢問在下今日哪些地方做的讓您不滿意了,大庭廣眾之下,要取在下的性命?”
兩人都以為是對方派出的人,壓根沒想到芊凝的出現,是來自苗疆的敵人。
“哦,有意思了!”芊凝注意到眾人的表現非比尋常,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紅唇笑起來格外誘人,他對著黑暗中道:“看樣子,這幾位之間似乎有苟且的勾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