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李裕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輕輕附和著。
說著說著,李星雲也沉默下來,良久,他才對李裕說道:
“……皇兄,我是不是很沒誌氣?”
李裕勸慰道:“人各有誌,你自小便流落宮外,皇兄哪裏忍心對你有所苛責,不過人生在世,沒有幾件事是如意的,你越是想逃避,就越是無法掙脫,你我畢竟是李唐後裔,這身份或許別人豔羨不已,可隻有你我清楚,在這亂世之中皇族末裔意味著什麼。”
李星雲沉默了。
李裕說的話他都清楚,這就是命,不是他想逃就能逃掉的。
有些人從生下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皇兄,我有時候真的好羨慕師妹,她不用像我,身如浮萍不由自主。”李星雲再度倒滿一杯,飲下。
亂世皇族,不過當年東漢獻帝罷了,哪有天子威嚴,連尊嚴都保不全。
“皇兄,你要爭這天下嗎?”
李星雲醉眼朦朧,然而問出這話時,眼神中卻射出一道精光。
李裕嗬嗬一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皇弟!”
“擺在你我兄弟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淪為諸侯藩鎮的籠中雀,要麼為自己奮力一搏,或能重整天下,建一番帝王偉業。”
李星雲踉踉蹌蹌地起身,指著李裕道:“不,你有的選,唐亡是天下大勢,你我無力回天,還不如撤身於亂世之外,看天命寄予何人之手,何故做這逆天之舉,到頭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浪費幾十年光陰啊!”
李裕將李星雲按回座位,他朗聲道:“你以為我李裕爭這天下,是為了複國嗎?”
或許是李裕的音調提高了些,李星雲眼中清明片刻。
“我爭這天下,不僅僅是為了你我未來能有個安身之處,還為了這天下黎明百姓,不叫他們為異族所欺!”
“我中原局勢糜爛已久,邊陲如同不設防地帶,時有漠北蠻人南下,擄我子民,侵我國土,難道你想看到百年之後,那漠北鐵騎踏破中原,欺我百姓,割我神州?”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你我二人呼!?”
李裕作為一個現代人,深知漠北才是未來侵擾中原的一大因素。
這個時代,還沒有經曆各民族大融合,這個階段的異族那是真的凶殘。
尤其對待中原人。
所以李裕所說絕不是危言聳聽,更何況曆史上割掉燕雲十六州後,中原就飽受北方蠻夷欺淩。
嶽飛的滿江紅中有句詩詞叫‘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足見兩族矛盾是何等尖銳。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李星雲酒醒了大半,口中重複著這句話。
“今日就談到這裏,皇弟,不管怎樣,皇兄始終站在你這邊。你想過閑雲野鶴的生活,那就去追尋吧,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皇兄替你擔著!”
李裕拍拍李星雲肩膀,將他強行推出門。
李星雲失魂落魄的念叨著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直到聽不到李星雲的聲音,李裕才對著窗戶說道:
“閣下,都看了這麼久了,還不出來一敘嗎?”
話音剛落,窗戶打開,一道白衣人影飛入。
身法飄逸,如同鬼魅。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閣下當真有品!”
。您提供大神流雲如風的不良人:皇族末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