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問我,你是誰?
我會告訴他,我的中文名字叫李雲浩,英文名傑克?布萊恩。我出生在中國的南方,七歲隨養父一起到了美國。養父一手創辦了TEW公司。那時,公司還很小。大事小事都由我和養父一起跑。
養父是一個性格陰鬱的人,對我很不好。但很少打我,除非我惹惱了他。
說到不好,是因為他幾乎對我的生活不聞不問。中學一畢業便不再供我讀書。逼我到公司裏從最底層的搬運工做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大我十幾歲的NICK。
他待我很好,時常在工作之餘給我弄些小玩意兒來打發時間。
後來,公司的業務逐漸忙碌起來,生意也越做越大。通過我的努力與NICK的幫助,18歲那年我正式進入公司高層。
我的工作越來越忙,壓力越來越大。可養父並不體諒我,總是嫌我做得不夠好,加班到淩晨是常有的事情。
也許有人會問,他對你不好,為什麼還要收養你?
其實——
我並不是他收養的。
他是我親生父母的仇人。他綁架了我。
那天的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當我的意識逐漸清醒時,坐在我麵前的是一個痛苦萬分的男人。
他三十多歲,長相英俊。可在看到我的時候,眼睛裏會立刻充滿仇視,甚至是恨之入骨。
他對著我,講了一整夜的話。也不管我能否聽懂,他已經陷入深深地回憶之中,不停地低語著。
我開始還會害怕,可漸漸地,我安靜下來。
我的親生父親曾誇獎過我,說我是一個遇事冷靜的孩子。
確實如此,我有異於同齡孩子的冷靜。我認真地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不放過他的每一次聲調轉折。從他的講述中,我知道,尤其我父親的錯誤操作,使眼前的這個男人家破人亡。
講到最後,他的聲音透著狠厲,眼睛血紅,我知道,他要通過我來報複我的父親。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隻是靜靜地,乖巧地蹲在角落裏。
我知道,如果稍有妄動,下場會如何?
我聽他的話,一切都照他的意思來辦。隻為了活得一命。
到了美國,我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害怕。在一個又一個孤單的夜晚,我久久不能成眠。地下室的小黑屋裏,時常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我隻能緊緊地捂住耳朵,抵製內心的恐懼。
直到有一天,我在街角的垃圾場上撿到了一隻棒球拍,將它擦幹淨塞地枕頭下,才開始安穩地睡個好覺。
在夢中,我會做在我的玩具室裏和爸爸媽媽一起玩積木,做遊戲。
不止一次,我想偷跑。但都被我的養父逮住,他不會打我,隻會把我一整天一整天地關在漆黑的地下室裏。
我知道這樣不行,我要聽他的話,等有了生存的能力,就能回去找我的父母了。
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我漸漸地了解到,養父雖恨我,卻也沒有太過虧待我。一日三餐雖不豐盛,卻也管飽。到了我二十一歲那年,養父因車禍從此坐在了輪椅上。
那一年,我想,該是我去尋找我父母的時候了。
對於我的養父,共同生活這麼多年,我已談不上什麼怨恨。畢竟,若按他的說法,我的父親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在前的。我不過是他用來報複我父親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