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入冷宮中破爛不堪的院子裏,院子裏一扇廢舊的屋門,被冷風“轟”的吹開。
房間內隻有一張殘桌和一床單薄的床鋪,根本抵禦不了嚴寒,床上骨瘦如材的女子,睜著空洞的雙目,頭發枯黃幹結,一隻瘦弱的小手伸在單薄的被子外,仿佛已經不知寒冷般。
“咳咳咳”
一陣陣劇烈的咳嗽從毫無血色的唇瓣飄出。
兩個穿著老氣衣衫的宮女聽著咳嗽聲,習以為常的在門外廊下閑嗑牙。
“哎,今日外麵可真熱鬧啊!”
“今日可是皇上冊封寧側妃為後的日子呢,也就我們兩個人命苦守著這癆病鬼,都快凍死了。”
屋內又是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止都止不住。
另一個宮女滿臉嫌惡的回道:“是啊,還是什麼前太子妃呢,一點油水都沒有,害得我們跟著吃苦受累的。”
“哎!聽說啊,皇上跟新皇後可是從小青梅竹馬,之前被這個……”說話的宮女指了指裏麵咳嗽的女人,接著說道:“威逼利誘的給拆散了,現在可是終於修成正果了啊!”
“可不是,新皇後可是寧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裏麵這個是個什麼東西?”
“你說這會不會是報應啊?”
說完兩人捂著嘴偷笑著。
裏麵躺在床上的蒼白虛弱的花飛羽終於止住了咳嗽,聽到宮女的話,心中不禁一陣悲涼。
是嗎?世人眼中她是威逼利誘周與衍娶自己,破壞他跟寧綰的惡毒女人嗎?
那她呢?她花飛羽又算什麼?
天下第一莊莊主花仲天和始皇帝的嫡長公主周鳳之的獨生女花飛羽又算什麼呢?
報應嗎?報應她不聽爹爹娘親的話,壓上天下第一莊和蒼羽閣所有人的去賭一個男人的真心嗎?
那真的是報應了!現實是,留給她的隻剩滔天的悔恨了……
這時外麵一陣喧嘩,剛才還在聊天的宮女立馬恭敬跪下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門“吱吖”一聲被一雙有力的大掌推開,一身繡金龍袍的周與衍皺緊了眉頭,轉頭摟著一身鳳袍的身懷六甲的寧綰進門。
邊走邊溫柔道:“綰兒,這裏這麼髒臭,朕都讓你回宮歇息了,你卻偏要來。”
床上的花飛羽聽見這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身子還是沒來由的顫栗了一下。
這是新帝周與衍,那個她追隨了四年,成婚三年的枕邊人。
此時他卻一身喜慶華服的擁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秀美華麗女子,走了進來。
寧綰嬌滴滴的聲音嬌嗔道:“衍哥哥,聽宮女說她命不久矣,我當然要來看看了啊,畢竟她拆散了我們那麼多年。”
周與衍鋒利的眼神一掃,對著床上瘦骨如材的花飛羽厭惡道:“呦,還沒死呢?花少莊主生命力真頑強啊。”
寧綰“噗嗤”一聲輕笑出聲道:“是啊,可比她那個飛揚跋扈的母親強多了。”
花飛羽聽到他們提到母親,渾身止不住的悲戚,,掙紮著向床外伸著手,沙啞的尖利聲音響起:“周……與…衍,你……咳咳咳”
不得好死幾個字終是沒法完整說出口。
寧綰輕撫著大腹便便的肚子走上前,對著床上病入膏肓的花飛羽,冷哼道:“還能說話呢?不是毒啞了嗎?”
“你母親是始皇帝的嫡長女又能怎麼樣呢?一個光有權勢的軟肋女人能成什麼事?而且還多虧了你這個累贅呢。”
是啊,她是最大的累贅,是她一心追隨周與衍,才害的爹爹散盡天下第一莊財力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娘親上交了三萬暗衛令牌換取她嫁給周與衍當太子妃的機會。
可是結果呢?
父親被暗殺至死,母親為了她自溢而亡。而她破敗不堪的在這冷宮中苟延殘喘著,卻連自殺都做不到,每天生不如死!
寧綰見花飛羽眼神暗淡無光,接著彎下身子繼續對著她說道:“對了,花少莊主還不知道吧?你母親為了讓衍哥哥留下你的狗命,自溢而亡的時候腹中已懷有你父親的遺腹子了。”
“你說她要是知道的話,還會為了你這逆女交上身家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