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個月有餘,總算是勉強抵達了大秦境內,這下子可總不用擔心他們來追我回去了。”,拓拔逐鹿心中暗道。
“阿史那勳。”,拓拔逐鹿向身後叫到:
“你上前來,我有話說。”
隨後一個鷹鉤鼻的隨從策馬趕上前來——這人便是那日向拓拔逐鹿稟告狼王狼後死訊的使者,阿史那勳,南將軍阿史那安的侄子,從中都天池城離開到抵達此處的這一個多月時日,便是他與另外幾人一同侍奉拓拔逐鹿。
阿史那勳欠身道:
“陛下請吩咐。”
拓拔逐鹿說道:
“前麵就是白玉州的主城白玉城了,馬上就要進入大秦境內了,你去附近找一個能暫時歇腳休整的地方,我們做好準備後,便進城去。”
“是。”,阿史那勳領命退去。
拓拔逐鹿剛回身轉過頭,便感到一股淡淡的危機感——荒狼人天生直覺敏銳,而拓拔逐鹿自信他見過的所有人的直覺都沒有自己準確,所以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和感受危機的能力,正是憑借這種能力,他才在無數次的險境中活到了最後。
於是拓拔逐鹿猛的扭頭往他感受到的方向看去,卻隻看見剛剛領命而去的阿史那勳正在眼神古怪的盯著自己看。
拓拔逐鹿的突然回頭讓阿史那勳嚇了一跳,阿史那勳連忙不斷謝罪:
“抱歉陛下,我剛剛走了一下神,沒能及時去做您交代的事,罪該萬死,望陛下責罰。”
拓拔逐鹿卻皺了皺眉頭,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阿史那勳,你想害我?”
阿史那勳聽見這話,臉色忽的一下白了幾分,然後他立刻翻身下馬,急促的跪地叩首,然後道:
“狼王陛下,小人絕不敢對您稍有二心,還請您明查。”
拓拔逐鹿此刻卻又忽的又感覺那種淡淡的危機感不存在了,於是他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道:
“第三次了……”
跪伏在地的阿史那勳不明所以,問道:
“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麼三次?”
拓拔逐鹿卻擺了擺手,說道:
“嗯……此處沒有你的事了,去辦我叫你做的事罷。”
“是是。”阿史那勳領命而去。
過了一盞茶的時分後。
拓拔逐鹿與另外幾位隨從已在阿史那勳的引路下,來到了大路不遠處的一個半荒廢的村落。
為何叫做半荒廢呢?這是因為此處原有的藏民已經各自離開,本可算作荒廢,可是藏民走後,一群乞丐、亡命徒和流浪漢,便鳩占鵲巢,將此處當做自己睡覺禦寒的居所。但是這群人占據了這裏後,卻既不生產也不貿易,更不修繕房屋,原本還算整潔的村子現在已是遍地汙穢,臭氣熏天,房屋也倒塌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有極大一部分搖搖欲墜。
拓拔逐鹿的衛士給了最幹淨的那間房屋的主人一塊碎銀子後,便走進這間相對幹淨的碉房中——此處的房屋都是來到此處的藏民們修築的一種用亂石壘砌或土築而成的房屋,高有三至四層,因外觀很像碉堡,故稱為碉房。
進入其中後,卻發現這碉房雖然外表看著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內裏卻與其他的那些破敗房屋一樣,四處漏風,滿地汙穢,臭氣熏人,再聽著外麵不遠處的幾棟房子中許多猶如喉中含著一口老痰的破粗嗓音在那兒吆五喝六,體驗感觀屬實是差到了極點。
幾個隨從趕忙將此地打掃衝洗了一番去除汙穢,又找出火盆生了一堆火驅散臭氣,這才讓人覺得勉強可以歇個腳,隻是那些破鑼般的叫罵鬥酒吆喝聲,卻怎樣都沒法避免了。
幾個隨從誠惶誠恐的請拓拔逐鹿來歇息,生怕自己某處沒做好,引得主子不高興,可是拓拔逐鹿卻毫無顧忌的往火堆前一坐,盯著火堆出神。
拓拔逐鹿命其他人都坐下,阿史那勳沒坐,而是說外出去尋找些食物來充饑,然後離開了。
拓拔逐鹿盯著火堆心中不禁又浮現出了一個數字——三。
他心中暗暗思恃道:
“真是奇了怪了,三次了,我的直覺居然連續錯了三次,這……嗯,讓我想想,第一次是在宮中。”
他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那晚和叔父拓拔哈爾的密謀:
“逐鹿,三日之後出發,你先向東而去,並讓盡量多的人看見,這樣所有人都會以為你直闖玉門關去了,然後你東行一日之後,便一路往南而行,途經吐魯番、南都典合城……最後抵達白玉州,我找人看過天象,你此行的前半程幾乎都有大雨,放心,沒人能看到你的足印,而在到達白玉州後,你從西蜀棧道入秦,無論是我朝大臣還是大秦那邊的人,任誰也猜不到你在何處,這樣你就可以有機會為先王報仇了!”